翌日清晨,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杨永信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响午,匆匆忙忙的赶往柳府,说明来意后,门卫朝上禀告了一番。
杨永信被带到熊耿龙面前,一把跪伏在地,颤颤巍巍的哭个不停,弄得熊耿龙一脸懵。
杨永信也不敢乱说,这明里暗里探子监视,他没什么本事,万一泄露了隐秘,他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东拉西扯一箩筐,说得云里雾里,尽是些主仆情谊之类的话语。
一个哭哭啼啼的大男人,说着一些软绵绵的废话,让里三成外三层的监视瞬间觉得无聊至极。杨永信嘴炮说了一个多时辰,天花乱坠,海枯石烂,嘴皮子都说出了血,声音嘶哑如鸭子嘎嘎嘎,就连熊耿龙都受不了,一把推开了这家伙。
又过了一阵,杨永信蓦然转口道:“我是宁公子派来的。”
熊耿龙拍案而起,杨永信连忙打手势,万一要惊动了外面的人可就不妙了,“小声点,宁公子问你这边是怎么回事?”
“宁阙?怎么可能?不是说他被姓吴的抓起来了吗?”
杨永信知道他会怀疑,说了几件两人曾经的事。
熊耿龙嘀咕道:“哼,没想到这家伙本事还不小,居然还能策反你。我这边可是正在聚集大量人马,到时一声令下,直捣黄龙,让王府吃不了兜着走。”
杨永信听完之后,大致情况掌握,随后请辞,送了不少银两,被熊耿龙一脸嫌弃的扔在地上,不欢而散。
就这样,杨永信在牢狱和柳府中往返,一时间也成了柳府的熟客。吴兴耀来审问了几次,宁阙总之一句话,没见到熊耿龙,绝口不提,棍刑,鞭刑,水刑,火刑,最后连琵琶骨都被穿了,硬是一声不吭,最后实在没办法,也就虎头蛇尾的不了了之。
宁阙看着吴兴耀的背影,露出一抹杀意,这近十日的谋划,一切都基本就绪,王府与之这些虎阳郡大大小小的势力,间隙颇深,已然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幸好王府够强。
而城外的一处矿脉,一处灵园皆在其掌握之中,惹来众多势力的觊觎,可是却敢怒不敢言,背地里没少使坏,可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摩擦。
如今柳飞雄已然忍无可忍,欲结合余下三家,无数中小势力,将事情闹大,瓜分城外的矿脉和灵园,分一杯羹,否则长此以往,王府越强,他们越弱,最后沦为附庸,慢慢湮灭。
如今正是放手一搏的机会,赵闵谦也正是年少气盛,挥斥方遒的年纪,被王府摘了桃子,还羞辱于他,若不回击,只怕名声扫地,无人愿意投奔跟随于他。
熊耿龙一去熊家财团,看着声色犬马的众人,竟拿出了霸王之气,一阵豪言壮语,随后又找到由头,猪躯一震,群情激愤,事已然成了一半。
离柳飞雄的统帅三军,兵发王府,名震大晋只差一步之遥,接下来兵贵神速,打王府一个措手不及,强行逼着对方弯腰驼背,不说让出矿脉和灵园,最起码也要割他个三分之一。
宁阙洞若观火,明晰一切,这还远远不够,光如此作为,王府可能会迫于压力,放了他。可万一王府不放呢?他通过这几日的情形,发觉此事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王府作为虎阳郡当之无愧的霸主,乃是京城的北门所在,岂能受人如此胁迫?
外面闹出如此大动静,说不得王府已然洞悉一切,表面上坐以待毙,实则设计好笼子,等着一众人等往内钻,到时彻底瓦解这些势力,将虎阳郡牢牢掌控自己手中,成为虎阳郡的唯一的说一不二的话事人。
而他,也不得不防此事。更何况,王府无缘无故把他抓起来,将他当成泥捏,私自动用重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必让他知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