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事透着古怪啊!昨日找了那么久,毛都没找到,今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抖了出来,要说巧,也太巧了吧!”
孙不二看了一眼后面站成一排的铜牌捕快,双目如鹰,不敢丝毫懈怠:“你们确定是在龙星云被害处找寻到的?”
“回大人,我等七人一同发现,在一棵高大的乔木树杈上看到的,布包上染了血迹,在白皑皑的雪地十分显眼,我等七人一同护送过来,期间也没拆卸查看。”为首一人正是胡一刀,脸色也是不好看。
司徒莫雷心中悲愤,狠啊!真是够狠,司徒雷尊的设计陷害用得真是炉火纯青,第一日不露,只是为了聚集所有人,而第二日,让所有世家一齐清楚皇氏的豺狼虎豹之心。
如此一招,恐皇氏都没想到,铁证如山,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疑神疑鬼之下,使出如此绝杀。
不过,就他所知,曾经见过皇帝一两面,深知此人的城府不下于司徒雷尊,同样深不可测,不可能不做后手,更不可能如此容易被算计,内里应该也会使出些手段,就是不知从何处着手,一锤子来个绝地反杀,让司徒家无冤可辩。
司徒莫雷心中恍惚之后,想尽一切法子,竟然无解,司徒雷尊一定会将他牺牲掉,送予龙家处置,到时龙家泄愤,他必首当其冲,死无全尸。
宁阙也听了个大概,大致上弄清了事情缘由,明白了司徒家这招狠辣,直指要害,利用一个假的龙星云为幌子,联合龙家,给皇氏设下了陷阱。
前有灵隐寺高僧因司徒家而死,后有龙星云被害,与皇氏脱不了关系。两者皆是虎狼,满嘴是牙,惹不得啊!就是不知是谁棋高一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宁阙冷眼旁观着,看着从实招来的司徒莫雷,承认龙星云被他所杀,至于指使之人,却未曾吐露只言片语。他明白,唯一的翻盘希望,等待皇氏司徒家狗咬狗,一撮毛,自己手中还有唯一的砝码。
自己可以颠倒黑白,指认谁是幕后黑手都可以。司徒家想以此反击皇氏,却给他画块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真是可笑。自己在夹缝中生存,只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只不过是棋子,被他们驱使来,驱使去,要想自己为他们卖命,利用父母亲情,真是可笑。他们全拿他当摇钱树,自从自己当双面卧底以来,不知从各自族里去了多少好处。
平日里对他也不过是冷淡的热情,面上装出严厉,做作,暗地里又给予关爱,畸形得不成样子,举目四望,也不知何处是家?
宁阙看着面上没有半点表情的司徒莫雷,宛若机器,他知道,这内里的对对错错谁说得清呢?此刻,在场之人,莫不是弃之如敝,隔岸观火,看热闹,深怕沾染晦气。
而龙家的小姐,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捕快和龙家之人,目光阴狠,手上拳脚可不轻,对着司徒莫雷便是一阵毒打,可是在他那眼里,依旧无动于衷,即使鼻青脸肿,也仍旧是冷漠。
龙月焉从怀中取出一道细长的流光,唰的一下甩出,直逼司徒莫雷脖颈。
孙不二早已恭候多时,粗糙的手掌一横,阻隔在前,细长的流光被弹飞,打散,露出一道圆柱形玉丝。
“龙小姐,您气也消了,不过司徒莫雷现在可不能出事,否则我难以交差。”孙不二也不置气,淡淡道。
龙月焉瞪了一眼孙不二,知道他在场,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司徒莫雷,放下狠话:“不管是谁,都不准杀他,我要亲自处决,为我大哥报仇雪恨。”随后一骑绝尘,带着龙家之人散去,挥着玉手,收起了那细如铁丝的玉丝。
一哄而散,众多世家的公子小姐,身侧的仆人领着猎杀的妖兽如潮水退去,速度颇快,快如燕雀归巢。唯独司徒家和皇氏的众人眼神极为不善,两股势力好似要迸出火花,不过没有人动手,一股股冷风在他们之间反复袭转,呼哧出一口口的热气。
宁阙一直沉默,没想到,虎头蛇尾,落得这般局势,果然一切如司徒家的预料,矛头指向了皇氏,一个不好,群起而攻之,大晋只怕岌岌可危,弄巧成拙。
四皇子之前的风轻云淡已然被大雪刮走,留下的只有冷,冷彻心扉,深深的看了一眼半跪的司徒莫雷,随即仰天一笑,踏着积雪,飞奔而去。
司徒雷登双眼极为复杂,当初父亲将这闹得沸沸腾腾的支脉之人安排给自己时,自己就觉得莫名其妙,此子与皇氏关系不清不楚,却还安置在自身身边,而今,却是有些明了,洞悉一切,连他都不寒而栗,父亲手段委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