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远远跟在后面,看到半空中光华闪烁的方体,内心一片火热,身影在暴雨中窜袭而前,全然不顾泥泞不堪的道路,脚下满是淤泥,地面极其光滑,大水沁湿后,聚集在低洼之处,形成一个个水沟。
纵身跃动,每次落地,双脚朝后滑去,可古怪的是,每一次后滑,单脚如同秤砣般,猛的踩下,形成一个坑洼,借助着一股反射之力,跃出一丈远。
心中甚是安心,幸而太戮殿门口那光溜溜的瓷砖,若不是最近半年,来来往往,不知摔了多少跤,从而形成了一套古怪的借力之势。
一触及滑,随后单脚如同铁椎般,竖直往下,朝着光滑订上钢钉,借助这股反弹之力,在瓷砖上如履平地,顺风顺水。
尽管身子呈四十五度,跌跌撞撞,好似下一秒就会狗啃泥,可却每一次恰巧不巧的稳住重心,飞奔而去,一直到了水榭亭台侧面,看着亭台一脚落寞呆坐的单眼皮,慢慢摸近。
脚步在磅礴大雨中,近乎空灵,根本无声无息,在其还未回过神来之际,一击手刀重重的砍到脖颈之处,一股剧痛,随之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左闪右避,在暗处看着渐渐降落在地平线上的魔云毯,一把抹去从发髻处滚落而下的水珠,雨水又从额头滚落,脚已然湿透,满是淤泥,角落处随处可见泥印。
觉得有一股寒意,丹田之中火气涌动,驱散寒气,看了看四周,天空渐渐明朗起来,豆大的雨水缓缓收缩,化作汗珠大小,最后化作牛毛,在湖面留下一丝丝涟漪。
水榭背后的山,毒龙眼睛一亮,顾不上缓缓降落的魔云毯,更顾不上还未停歇的毛毛细雨,一把散去灵气,倏地一下,飞奔而出,一脚踏在树干上,反弹而出,脚底冒出一股股金色的光芒,啪啪啪,几根树根上的枝丫被脚劲踩弯,又借助那股弹劲,飞身好远,转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突兀的变化让众人面色大变,纷纷朝着毒龙离去的方向看去,蒙蒙细雨中,依稀可见带着蓑笠行走的人。岳老三大喊一声:“毒龙,你好手段。”
半空中,“好手段,手段,段”,回音不断传开,声音怒气冲冲。
其他几人也是神色大变,浑然忘却魔云毯,一把跃出,纷纷在雨中踏树而行。
赵玲珑看着身边仅剩的何凌风,狂风中,毛毛雨已然洒在了魔云毯上,嘟的一下,好似泄气的气球,在空中毫无规律的穿梭着,最后化作一块单薄的毛毯。
赵玲珑一个翻身,单手一挥,将沁湿的魔云毯收入怀中,眼中隐隐有几分怨毒之色,一挥手,何凌风站立一旁,身子微弓,“小姐。”
赵玲珑花容月貌的脸上在雨水下,看起来有些狰狞,几丝褶皱出现在侧脸,零星几颗淡淡的斑点,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何凌风的胳膊,忸怩造作道:“何大哥,只有你对我最好了,等下可一定要帮帮我。”
何凌风面色温和,有些气势,在雨中竟然有着别样的雄姿,“遵命。”
赵玲珑跺跺脚,娇羞一声道:“何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随后感觉无趣,急促的道:“走,不然宝贝可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两人一个纵身,沓沓沓,跃上一个高达两丈高的杉木上,稳住脚跟,单手提着剑,脚下凌波而行,双脚交错有致,树尖微微弯曲,随后高高跃起。
雨水慢慢沾湿绫罗绸缎,风情万千。
毒龙爆发一股暴戾之气,直射而去,两袖中各出现一条不到三寸粗细的金链,一甩而出,宛若两道锁喉的弧线,冰冷的雨水被金链切断,朝着蓑笠男子双喉锁去。
乍看下去,蓑笠男子竟然身着僧袍,脖颈处的发际线竟然空荡荡,一看就是和尚,右手握着一根禅杖,左臂背着一行囊。
脚步沉重而又稳健,在感受到后方梭子般的声响,右手一抬,一拨,禅杖叮叮叮的响起,旋转极快,随后单手一握,往地面一顿,沉重的声响,一道紫色的光球荡漾开来,瞬间将金链震开。
毒龙郑岩风阴狠的脸上丝毫没有变色,也没有惊异,袖口唰唰唰作响,甩出的金链朝着袖口迅速收缩,待到只余半丈在外时,双手一捏,金链化作在双手舞动下,宛若两条金蛇,上窜下窜,在半空中时而螺旋搅动,竟然化作罗网,从天而降。
金色光辉笼罩下,那和尚身形一顿,唰的一下,转过身来,双目紫光一闪,微微颔首,全然不顾降落的金色网罩,沉着道:“阿弥陀佛,施主,你着相了。”
毒龙嘴角溢出邪笑,长笑道:“哈哈哈哈,秃驴,你也着相了,出家人当摒弃杂念,将乱你烦恼的舍利子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