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一下,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肩头,宁阙吓了一跳,差点惊站而起,随后浑身一震,看着眼前。
“嘿嘿,宁小子,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队伍开拔了,还不快跟上,否则你只怕要喂野狼了。”李猴面色调笑,一脸戏谑,好似得了逞。
宁阙尴尬一笑,短暂惊吓后,从容的抱起拐杖,一拐一拐的往前走去,看着李猴一阵收拾,又一次跟随着大部队朝前挺进。
晃眼间,已过了五六日,本来还有些白皙光亮的手,也被炎炎烈日晒得有些发黄,腿脚上的绷带替换的一刹那,李猴那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看宁阙宛若一个怪物般,揉了揉,确定自己没看错,双手一耸宁阙的双肩。
“怎么可能?你怎么”
宁阙打断了他的话,含糊不清的撇清关系,“莫不是林将军那晚做的?”
李猴一听,单手搭起,蹭了蹭下颌,只得点点头,“你试试能不能不用拐杖。”
宁阙故作矜持的看了一眼,秉承着一贯低调行事的方针,右腿刚一迈出,失去重心,噗通,栽倒在地,揉了揉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脸,苦笑了一声。
一侧的李猴连忙扶起,关切道:“没事,不用着急,如今恢复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可思议,再过几日在看看。”
宁阙点点头,默默不语。
就这样,一瘸一拐,踏上了隐龙关隘。
本以为林偌平看过一次,将他抛之脑后,已然撇清关系,还有些心灰意冷,暗自嘲讽,想着自己一块烂泥扶不上墙,以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如从前一般,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只怕也活不过两三年。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人人炼灵,随意一个壮汉出来,他都扛不住,更惶恐炼灵之人。
“不,我绝不”,心中暗自呐喊,事在人为,不是路不平,踩得人多了,自然就平了。若不求上进,只怕跟前世一般,懦弱无能,怕东怕西,身子都挺不直。
李猴看着最近老是走神的宁阙,不免一叹,连连战乱,让这个羸弱的少年成长了,即使还是胆小如鼠,可心却有些变了,变得琢磨不透了。
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岗,穿过如同一条条卧龙般的山丘,看着眼前那高耸如云的关隘,高达百丈,巍峨雄奇,像是见证了无数岁月的沧桑浪漫,带着千古的厚重与苍凉。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荒野,春风一度,尘埃落定,又是泛起一股股青春的气息,隐隐笼罩着颓废而又沉重的将士,让他们舒缓了几分压抑。
眼前的隐龙关隘,在残阳如血下,愈发沉重,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天堑。
疲软的宁阙顿时心生豪情壮志,终于要摆脱了吗?
刚出虎笼,又进狼群,看着前方,回首过往,狼群已散,本以为狼群中可以等到炼灵之法,从此逆袭人生,走向白富美。哪能料到如此惨不忍睹,五行体质,毫无修炼的天赋不说,就连一股子的勇气也在一次次交锋中湮灭,荡然无存,内心深处,有着不安与焦躁。
“开闸”,一声吆喝,长啸如流星划过,震惊天地。倏忽一下,大地都在震颤,轰隆一声滔天巨响。
只见数百丈处的关隘前那道泛着银光的铁栅栏往前倒伏,四根人头粗细的铁索唰唰唰的滚动,缓缓松懈,落地震颤起的十丈尘埃淹没了眼前的重峦叠嶂。
林偌平骑着丈高的龙马,威武不凡,浑身散发着一股睥睨的气息,脸色没有半点颓废失落之意,甚至有些自得其乐,不理会后方那五六万人马的杂七杂八的心思。
宁阙拖住那看似半瘸的右腿,抿着嘴,露出一道弧线,当走进关隘之内的一瞬,心里终于踏实了,再也不用每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风过日子了。
没有实力,在那人山人海的热战之中,简直如同蝼蚁般,随意跺跺脚,挥挥戈矛,射射箭,也许都不知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