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疑惑道:“跟皇帝唱对台戏的不就是他吗?造不造反的,不也是他的一念之差吗?”
冷锋摇了摇头,唐瑾就更迷惑了。
虽然在朝堂滚打了这么多年,唐瑾还是没有真的涉及到阴谋诡计的领域,好多事情他并不能彻底的看透。
相比较之下,王玄策就看的比较清楚。早年间他安抚西域,跟那些错综复杂的地方势力斗智斗勇,早就把各种阴谋诡计玩烂了。
见唐瑾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王玄策只能解释道:“其实,长孙冲一个人是不敢直接跟皇帝唱对台戏的。说白了,反对皇帝的不止长孙家一家,而是很多家。长孙冲这么活跃,只是因为他是这些家族推选出来的代言人,是那个出头的椽子罢了。
造反这种事情,长孙冲一个人很难直接成事,但是如果这个团体大多数人想要造反的话,长孙冲就算不想造反也必须造反了。现在的长孙冲就好比拉车的牛,那些勋贵团体就像是车上的货物。货物越多,这辆车的重量也就越重。但是相对应的,当这辆车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拉车的牛就算想要停下来,也只会被车顶着前进。”
有了王玄策明白的解说,唐瑾这才明白过来,还给王玄策拱手感谢他的解释。
用筷子敲着杯子,冷锋叹息道:“这个世界上就不缺蠢货,明知道是螳臂挡车,还是想要试试;明知道这么做会破坏大唐难得的盛世场景,还是想试试;明知道这样做会把全家送到绞首台太,依旧是想试试。唐瑾,现在军方的事情你应该不比冷竞知道的少,你说说,他们是不是以卵击石?”
唐瑾平时嘴都严实的很,但是此时在先生面前,他却不需要掩饰,索性发出嗤笑:“何止是以卵击石,根本就是飞蛾扑火。这些年咱们大唐的军队已经彻底完成了从府兵到常驻军队的转变。军队的数量、驻扎位置,成了少数人才知道的机密。那些世家或许不知道,摆在明面的边境驻军,确实是提防外国入侵的。但是,国内多出囤积的军队,却是提防国内大变的。
自从您将铁路的经营卖给朝廷后,军队都换到了铁路附近驻扎。国内一旦有人有了怪想法,铁路沿线的军队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他们起事的地方连根拔起。现在的年轻兵卒,虽然很少有上过战场的,经验也很少,但是比起贞观的士卒,他们也不差,系统练兵练出来的精英,凭身手就能抵消经验的不足了。
更何况,火药武器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大唐的顶级机密,任何世家或者个人,只要有伸手的打算,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干掉。没有火药武器装备军队,就算有人起事又如何?刚好给将士们送点难得的功勋。”
这些话,王玄策从没有听过,当他准备堵起耳朵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见王玄策心惊胆战的样子,冷锋不由得出声道:“放心,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到处宣扬机密。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见就行。”
有了冷锋的安慰,王玄策才松了一口气。
拱手谢过先生后,王玄策消除了恐惧,嘿嘿笑道:“先生,咱们这样隔岸观火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听了唐瑾的话,学生反而觉得长孙冲不可能选择造反了。”
冷锋捏起一粒花生米,捏的粉碎,说:“管他要不要造反,敢造反的,正好把他们彻底干掉,去掉盛世的隐患。老夫可不想埋到地里没彻底化成灰的时候,就听到坟堆外面的惊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