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能走!
可是,张权不由分说的搀扶上来。
作为一个瞎子,有人提醒那应该是感恩戴德的,非常高兴的。
为了维持人设,冷锋不动声色的由他拉着走。
张权边走边与他唠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这路可不好走,得当心啊。对了,你见到过一个年轻人从那边出来吗?哦,不对,你看不见。”
.....
冷锋一句话不说,但是张权一个人聊的很起劲,好在没有泄露他的个人信息。
直到送过两个小路口,张权才与他告别,“兄弟,慢点走,我就扶你到这里吧,我到家了,你注意安全。”
这特么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就把我带到你顺路的地方,有你这么助人为乐的吗。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活久见了吧。
这个聒噪的人终于走了,冷锋按了按耳朵,庆祝自己解放了,又开始转悠起来。
转悠一天之后,累的不行的冷锋回到屋子。
一无所获。
渡边在的地方应该戒备森严一些,周围的村庄没有发现这样的位置存在,还得继续找。
下次还是不扮盲人了,行动效率太低,太累。
他宁可苦练一天拳法,也不想做第二次盲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权又很是殷勤的来访,这次带来的是一碗粥。
考虑到确实没什么进展,冷峰决定听听他的说法,说不定真有什么好消息。
“你想起来昨天那个人了吗?”冷峰从档案袋中拿出照片递给他。
张权看的很是认真,“昨天我记起来准备过来跟你说的,我见过他,好像在D市那边,具体在哪里,就不记得了,回去也没想起来。”
冷峰在岛国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选择相信他,今天就去D市看一下。
他得到的消息只知道渡边在北道,具体哪个地方,一点点去搜寻无异于大海捞针。
希望张权真的没有认错人。
因为第一天的人设已经定了,冷峰仍旧是盲人打扮出门。
不过出门就立刻叫了个车,让司机围绕着D市转悠起来。
司机很是热情的介绍着每一处的风景。
岛国街道规划的很整齐,食宿很方便,大多数时候也井然有序。
直到行到一处小高楼附近时,司机脸色变了,“这里有些不好惹的人,很霸道,尽量不要走这里。”
冷峰泰抬头望去,这一处门口有人站岗,司机的车刚刚行驶到周围,他就觉察无数目光聚集过来。
岛国经常发生小地震,很少有人会修建高楼,但是这里的建筑是平常见的两倍高,建筑的样式也有些古怪,附近还配有四栋差不多高的小楼。
这个小高楼在附近,可以说是占尽地利,如果有人要靠近,会第一时刻发现。
这里住着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附近还有这样高的地方吗?”
冷峰上车后只和司机说了一句话,格外的冷漠,到处转悠的行车单也是通过软件下发的,司机都以为这人不仅瞎而且聋,没想到他突然出声。
可是,他不是瞎子吗?
“附近和这里差不多高的只有通信公司的广播电台了,我带你去感受一下。”司机斟酌着措词,很高兴的调转方向。
他在这里行车压根不敢稍微快一点点,很压抑。
冷峰打算今晚来探一番,这个四角楼里面住的是不是渡边。
如果是,今天就直接动手给他解决了。
白天四个高楼的视线太好,压根没办法靠近,晚上过去,也得想办法上其中一个楼观察附近的情况。
有了大致的方向就不用继续逛了,冷峰直接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租房。
网购好了需要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和一些小物件,开始鼓捣起今天需要带的东西。
将从零一三哪里购买的锋利匕首替代掉导盲杖中老旧的匕首固定牢,又把狙击枪放在有夹层的小盒子里,算是初步完成了准备工作。
现在,休息,等晚上行动。
凌晨两点,闹钟一动,冷峰立刻醒来。
骑上摩托车,到了高楼附近,冷峰立刻下车,缓缓朝着一处角楼摸过去。
这下面应该还有暗哨,只是不走一边,没办法发现他们的位置。
冷峰脚步放轻,每走一步都注意聆听周围的动静。
脚步声、谈话声、呼吸声、虫鸣鸟叫的声音,一样没有放过。
走了一路,快靠近角楼,冷峰终于发现了楼下的暗哨。
两个人,一左一右,脚步同样很轻的在巡视着。
想想也是,凌晨两点,冷到不行,不走动走动很快就冻僵了。
冷峰悄悄靠近其中一个,摸清他步行规律后,在他前行的路上埋伏着。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他发出一点点声响,就会打草惊蛇,下次再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步,两步。
就是现在!
冷峰突然扑过去,左手捂住他的口鼻,右手飞快的在喉咙上给他来上一刀。
这时候,他就算想发声也没有那个本事了。
冷峰轻轻的将他放下,将自己染血的外衫脱下,包住他的喉咙。
浓郁的血腥味,会让他干掉下一个人的时候被察觉,只能尽量掩盖一下。
冷峰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的衣着,一身黑衫在黑夜中不易被发现,不过衣服上面绣着的图腾标志却带着淡淡的关。
这恐怕是他们战斗时区分敌人与自己人的方法。
如果自己想要上楼,需要一件完整的衣物,被鲜血浸染过带着色差和味道的衣物显然不行。
对第二个人下手得费一番功夫了。
冷峰用匕首在倒下的人衣服上割下一小块,在上面放上些医用酒精,慢慢向第二个人靠近。
等那人走过来,冷峰手拿着衣服碎片堵住他的口鼻,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预防他发声。
还配合上言语威胁,“别出声,否则没命。”
那人颤抖了一会就昏迷过去。
冷峰扒下他的外衣,开始观察角楼。
角楼应该是分了两楼,最少有两个人。
冷峰决定上去一探究竟,楼上和楼下不一样。
楼下的声音和动静容易被楼上注意到。
但是楼上发出点什么动静,属于比较正常,楼下就算听到了,恐怕也不会过来问。
冷峰低着头,以那人巡夜节奏的步伐慢悠悠走上去。
楼上的人伸出头看到他身上的衣物立刻缩了回去,很不高兴的说,“这还没到换班时间,你上来干嘛,我今天找不到人帮你执夜。你要是来喝水,就快点喝完下去,老大看到了,我们都麻烦。”
冷峰慢悠悠走上楼,走进背对着他的桌子,估算好距离。
手里的匕首直接飞出去,正中他的喉咙。
那人双手抱着喉咙,一脸惊恐的看着冷峰。
冷峰这时才转过身,快速的扶住他,免得发出太大的声响。
取出匕首收好,冷峰直接拿出消音枪向上一楼走去。
这一层层应该是有等级的,上面那个,恐怕不会轻易让他进去,只能硬闯。
只是,冷峰在楼梯口听了许久,没有动静。
难道没人?
冷峰没有放松警惕,仍旧缓慢的上楼,轻轻推开门,环顾屋内。
好半天,他试探性的从旁边捡了块石头扔进去。
没有反应。
真是天助我也!
冷峰飞快进门关门,又重新检查一遍屋内,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角楼已经很高了,但是主楼更高,而且隐约可见主楼也有四角,都有人在巡查。
带上特质的夜视镜,冷峰发现,角楼居然可以看到那边楼中的情形。
角楼顶楼的高度大概是普通楼层三层高,而那边的二楼,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不是照片上的渡边又是谁!
这么晚了,渡边居然还在和人有说有笑的谈话。
冷峰架起狙击枪,仔细瞄准。
突然内心升起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这是他杀手生涯这么多年来没有过的,仿佛他正在做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情。
他忽略了什么吗?
冷峰开始回忆起一步步过来的情形。
首先,得到消息,渡边在北道,偶然救下的张权提供消息,他在D市境内。
然后,白天他找到了这栋建筑,晚上成功干掉楼下的暗哨,很顺利的上楼。
现在,他发现渡边就在对面,准备开枪射击。
似乎,这一切过于顺利了。
无论是找寻到渡边的身影,还是现在上楼,能成功架起狙击枪。
张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的相遇就是个巧合,而且张权已经见过渡边的照片,如果他出卖自己,渡边肯定会直接找人来除掉他。
冷峰灵光一闪,眉头一皱,这栋楼有问题!
这个设计是很有问题的,边角楼只有这么几个人,居然能够窥探到主楼,难道渡边不怕手下人反了干掉他吗。
然后,是楼里渡边的身影,看着很清晰,但是又有一种模糊的感觉。
他好像听过岛国一种最新的防弹玻璃技术。
这种玻璃是专门针对重型机械的,受到攻击后,虽然也会被穿透,但是会一定程度改变枪弹的方向。
这么一想就合理多了。
这个地点,这栋楼都是个陷阱。
他开枪之后,渡边会立刻发现,嫌疑最大的角楼这边,如果没有提前传过去什么声音,立刻会被包围、扫射甚至炸毁。
渡边这种没有人性的人可不在乎手下的生死。
冷峰松开狙击枪扳机,今天的行动必须放弃了。更新最快电脑端:/
作为杀手,不动则已,一击必杀,否则完不成任务不说,自己还会陷入危险。
不过,现在现场必须清理干净了,不然渡边知道这边角楼出了事,必然会有所防范。
看了看楼上的换班表,还有一个小时才会有下一批人来。
一个小时对冷峰来说,处理完这三个人的尸体太容易了。
冷峰臂力很强,将三人运送到自己停车的地方,才将收集来的汽油淋上,烧毁。
大块沾染血迹的地方也早被冷峰用角楼上的棉絮吸的差不多了,微小的痕迹就不用处理了,短时间也不可能处理干净。
只是丢了三个人,渡边可能会有很多怀疑,但是应该不会知道有杀手曾经来过。
做完这一切,冷峰回到了最初租的地方。
渡边的大本营绝对不是刺杀的好地方,但是他肯定会外出的。
必须要调查一下他的生活习惯,然后才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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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张权应该还会来,冷峰决定待在屋子里等他来,看看今天他会带什么来。
他猜会是油条豆浆什么的,这人在国外还想着吃家乡味。
第一天送的鱼冷峰动都没动,张权进屋子应该看到了,不会再送岛国特产。
第二天的粥冷峰也没敢喝,他行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哪怕朋友没有恶意,但是如果他不小心被人利用,也会非常麻烦。
八点整,张权开始敲门。
冷峰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油条和面条,露出微笑。
“冷大哥,原来你也不是一直这么冷啊。”张权将东西给他在桌子上放好,规规矩矩的在对面坐下来,然后凑近一步,指着他的眼睛,“冷大哥,你有点黑眼圈,昨天是不是没睡好,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给你想办法。”
冷峰后退一步,和他闲聊起来,“我很好,不用担心。对了,你是在岛国定居了吗?”
“没有,我之前是被公司指派过来的,做了好多年了,现在也存了些钱,想和家人一起回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张权眼里没有对岛国的不舍,反而很开心。
就算在这片土地能赚几个钱,到底不是自己熟悉的家乡,是这里的少数派,很多时候别人不公平对待只能忍着。
“那你应该不缺钱,怎么会去做黑船?”冷峰有些诧异。
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又不缺钱,不知道做黑船不是闹着玩的吗。
“一言难尽啊,我是被岛国上的人害了到边境去的,身上什么都没有,不做黑船估计也没命了。还好遇到了冷大哥你,不然就喂鲨鱼了,嘿嘿。”张权傻呵呵的笑着。
那您可真是命运多舛,冷峰也不问了。
张权坐了一会,又主动说起话来,“我们一家要回国了,冷大哥如果到港市玩,可以联系我。”
“是这几天就要走吗?”冷峰随口问道。
这是刚刚经历过波折,所以明白钱不重要打算回国过普通日子了吗。
“这半个月吧,要处理的事情挺多的,不过国内,我弟弟都安排好了。”张权开心的分享着,回国之后,这几年的漂泊就告一段落了。
冷峰想了想,回应道,“那祝福你,我给你的那张照片你赶紧忘了,安心回国。”
张权点点头起身,“那我走了,冷大哥,你忙自己的事。”
送走他,冷峰就开始发愁,怎么才能拿到渡边的日程呢,他可没有时间一直在岛国耗着。
张权再一次去而复返,跑的气喘吁吁的回来,生怕冷峰像上次一样人又不在了。
冷峰给他开了门,奇怪的问,“你是忘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照片上的人很喜欢吃一家面馆,我遇到过他几次了,就在我公司附近,所以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去看看。”张权边喘气边说着。
面馆?
去的真的是渡边本人吗?
渡边出行带的人恐怕也不少,这家面馆的地理位置好吗。
一瞬间,冷峰想了很多问题。
“走,我们去看看。”冷峰说完,关门进屋。
张权在门外奇怪的等着,为什么说走,反而是把门关了。
过了好一会,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上次那个被他搀扶的盲人兄弟。
“冷大哥,你是啊?”张权惊呆了。
也有些好奇,冷峰身手这么好,为什么要装盲人。
上次,他搀扶人的时候,丝毫没怀疑旁边就是冷峰。
因为他个人走的很慢,时不时遇到不同的声音还会仔细敲打一阵。
“走,别废话。”冷峰是伸出手,扶着我快点走。
一个人走快了不好,但是有张权在旁边就好说了。
张权一想,他的任务肯定很特别不好跟自己讲清楚,不过只要冷峰对他没有恶意就行。
于是立刻拽着冷峰就出去了。
这一切,周围的闲人都看在眼里。
“这瞎子又出去了,一个瞎子到处跑。”
“这小伙子人不错,天天给他送吃的,这么好的亲戚现在不多见了。”
......
众人还都挺羡慕冷峰的。
上了车,张权让司机开到面馆去,冷峰默默的记住了路线。
面馆位置居然还很威武,被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
难道第一次来,渡边就在?
冷峰大喜。
张权小心的搀扶他下了车。
不过下车后,冷峰心里就凉了一大截。
这破面馆周围都没什么掩体,零星几栋房屋,也没有高处。
想在这里用狙击枪,打完一枪绝对被当成活靶子射。首发
张权也给他介绍起来,“本来这个面馆听说在中心区生意挺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板死活不开了,要在这个地方开面馆。而且老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吃饭,大多数人站着也不吃,但是屋里也不让人进。不过,如果不是开到这里来,我们也没办法吃到这面,够劲道,特地带你来尝尝。”
他们只能在面馆大厅待着。
这时,两个人走上来,对张权说道。
“小子,这是谁?”其中一个面色虚白,脚步虚浮的人厉声问道。
显然,面馆的熟客他们都认识。
张权客气的回道,“这是我亲戚,来岛国修养,我带他来尝尝,大哥,有事?”
虚白脸狐疑的盯着冷峰瞅了好几眼,“眼镜摘下来看看。”
张权磨磨唧唧的不肯动手。
“快点。”虚白脸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张权看着冷峰,“大哥,你看?”
冷峰闭上眼,把眼镜了下来。
还好他今天的“易容”没有偷工减料,不然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只见冷峰眼球上有两道狰狞的刻痕,从左边眉毛到右边眼尾。
虚白脸后退一步,不喜的催道,“带上带上,瞎老子一跳,在边上安静点吃,别恶心到我们老大了。”
冷峰不动声色的把眼镜带好,在张权的搀扶下到一处座位做好。
“老板,两碗鱼纹面。”张权朝着柜台说了一声,然后同冷峰抱怨,“这群人很霸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就被问在哪里工作了,听说还去我单位查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后来好像听说,就是这一带的混混。不过,他们也没找我要钱,就是不让不熟的人来吃。”
如果真是渡边,那这小子是真的谨慎,难怪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
“你跟我说说,这面馆都有些什么装饰?”冷峰低声问道。
张权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不是都看得到吗?
不过,环视一周后,还是认真介绍道,“我们刚刚进门的地方,正对的就是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是菜单,菜单是类似古代那种客栈的竖着的菜单,这在岛国很常见。然后四面墙都有不同的装饰,正对着的是菜品的大图,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左边是一些挂画,是风景和人物油画,右边是......”
“是什么?”冷峰追问一句。
“应该是这碗面的起源,一个小故事,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很喜欢吃这碗面,但是这个女人死了之后,这家面馆受到了迫害,最后只能跑,走得是水路,走了很长很长时间,最后这家人找到一处定居起来,又开始卖面。”张权简单的将故事起源说清楚。
“进门处有两把刀,一左一右挂着。这个不是岛国常见的武士刀,倒是有点像唐刀,一把锈迹斑斑的,应该有很多年历史了,和起源那整副图中逃亡时用的刀有点相像,还一把样式一样,就是很新。”
冷峰比他看的更加全面和细致,壁画中那个贵妇明显是唐代的妆容,走水路应该是指远渡重洋,这碗面起源是华夏,因为受人迫害,所以不得不远渡重洋逃难,到异国他乡谋生。门口的两柄刀,是唐横刀的样式,这是重刀。
左边拿把从质地和锈迹来看绝对是古董。
右边那边无论是固定用料还是抛光来说,都是现代工艺,看好但是很轻,应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家面馆的主人恐怕不简单,他想干嘛呢?挂个古董在大厅,也不怕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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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面端上来了。
那香味,简直像是直接钻进人的鼻子里的,都不用嗅,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张权顺手抄起旁边的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冷峰看着张权,又是一股子无语,能不能体谅一下瞎子,给那双筷子啊。
但是埋头苦吃的张权压根不看他。
没把饭,他只能慢慢在桌子上摸索着,寻找筷子架。
还没摸到筷子架呢,那个虚白脸又来了。
这个混蛋,居然直接把筷子架拿走了!
信不信我咬你。
冷峰继续摸索,吃完一大口,面条几乎吃了一半的张权终于抬头。
那人见没意思,重重的将筷子架放桌上,转身离开。
张权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他,“大哥,拿着,吃。”
冷峰左手抓着碗,右手抓着筷子,准备用餐。
讨厌鬼又来了,还带来了邻座的辣椒粉。
这混蛋又要干嘛?
张权紧张的站起来,看着他,“大哥。”
结果,虚白脸直接左手从腰里抽出一把刀子,右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别说话,并对张权露出一个魔鬼笑容。
张权果断怂了。
任由虚白脸将整小瓶辣椒粉全部倒在冷峰的面里。
小子,给我等着,冷峰再哪里无声的放狠话,面上维持着云淡风轻。
吃呗。
一口下肚,“好辣好辣,水,给我杯水。”
这真不是装的,本色出演。
虚白脸看到这里才算满意的离开。
张权很担心的看着冷峰,“我给你换一碗吧,店家可能送错了。”
“记得要清淡点的。”冷峰无力的补充一句。
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来,不会被怀疑了。
冷峰冷静的缓慢的吃碗面,“吃慢点,陪我多坐会。”
他还得观察一下吃面的人是不是渡边呢,万一是他的情人什么的,不是白吃一嘴辣椒粉。
张权等的都快睡着的时候,冷峰终于吃完了,整整三大碗,就算他没吃过早饭,也吃不下这么多。
其实冷峰还能吃来着,因为房子里有动静,所以冷峰停下了筷子。
渡边吃饱喝足,挺着肚子出来的。
看到冷峰还特地问了一句,虚白脸上去回答“已经看过了,眼睛那里有伤,确认过了看不见”,这事才算完。
这下亲眼见到,冷峰才放下心,终于有下手的地方了。
就是这个面馆。
“你去后厨帮我问问,就说我想见见老板,告诉他,我在国内做厨师的,这个面味道跟我家乡陕西有种面有点像,所以想学着做,问他收不收学徒。”
冷峰一个瞎子行动不便,这个事肯定要让张权去跑腿了。
一碗得到皇族赞赏的鱼纹面,还有武艺高强能佩刀,知道来岛国的路线,冷峰估摸着这面应该是起源陕西附近。
地处黄河中游,小河流不缺,
靠近唐古都长安,能够入贵人眼。
还有横刀的长宽,也不是普通人能佩戴的。
张权跑到收银台,问起来。
这家面馆味道是真的不错,不过这家面馆从来不敢管外面的事。
真正属于面馆的,也就一个收银台。
片刻后,张权得到了答复。
大师傅让他一个人进去。
张权只能送他到后厨入口,剩下的路,只能靠他一个人走了。
冷峰摸索着走到一个老年人跟前。
“师傅,怎么称呼?”
“我姓杨,你呢?小伙子,眼睛怎么了。”大厨这才注意到他居然是摸着走过来的。
这怎么可能学得会他的技艺,不过大厨还是很同情他的。
“老毛病了,还好。找大厨并不是想学厨,是想问一下门口的唐刀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价值连城,不怕被偷了?您还真心大啊。”冷峰先是善意提醒一下,如果另有隐情,也好套出来。
这样做也很安全,他相信一个敢把刀这么挂出去的人,不是一个惜财的人。
“小伙子好眼力啊。”居然认出刀来,还知道他来自哪里。
大厨看着冷峰的眼光充满了欣赏,不过,这个兄弟眼睛不好使,他也只能口头欣赏一下,不能托付他什么重任了。
“您如果是想找人看刀,为什么不开在闹市区呢?”冷峰又问。
欣赏对他来说没用,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收获一票粉丝,关键是要能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面馆老板显然是最合适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来表达自己的友好。
大厨放下手里的厨具,走进冷峰,在他对面坐下来,“小伙子,你想知道什么?看在同胞情谊上,我会帮助你的。至于面馆的事,不是你能解决的,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冷峰还不能完全相信他,努力思考着破局点。
“老板,既然您也是华夏人,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这刀应该是文物,他不应该在这里异国他乡。如果您是收藏倒也罢了,但是您挂在这里,您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住他,不如我跟你买下来如何?”
大厨听他这顿训,立刻也有了脾气,“你一个瞎子就能保护住了?我至少还有手艺,有经济来源。何况你要买,还得看我卖不卖,在我心里,这刀是无价的,你多少钱我也不卖,你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冷峰冷笑一声,“不欢迎我,倒是很欢迎那个就知道为非作歹的渡边,您真是我的好同胞。”
大厨一听,气的把厨师服立刻拖了,“你不走,我送你出去。”
说着就要过来扯冷峰。
冷峰忙从怀里套出一张证件,“别急,我只是试探你一下。”
大厨拿着看了一下,看不出所以然来,“谁知道真的假的。”
上面写的驻岛国外交办事处人员,当然是伪造的,但是这人也不可能认出来。
冷峰将证件收起来,“我真的是好心想要帮你,你说了,我说不定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你能解决谁,这是岛国官方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大厨说完又重新系好厨师服,倒是不与冷峰置气了。
“接下来我问你答,你为什么要把面馆建在这里。”冷峰平静的询问。
“因为有个人喜欢我的面又担心不安全,天天到我面馆闹,今天发现虫子,明天发现蟑螂,后天发现头发,我没办法了,只能来了这里他给我选的地方。本来,他是想让我给他做厨师,我故意把面做的很难吃,挑位置,才有了来之不易的自由。”大厨回忆起往事,非常挫败。
“那这个人一般什么时候来吃饭?”冷峰干脆直接问起渡边的行踪来。
“周五和周一早晚,在这里吃,不过他怕人下毒,每次都会让人试吃,很久才走,一般这两个时间段都没人来。平时可能会来,不过很快就会走,估计没吃。”大厨回答的倒是很认真。
渡边要是出什么事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他隐瞒行踪。
他也不怕泄露了渡边的行踪,因为这事,只要留心一些,大部分人都能观察到。
甚至,他还觉得,是不是另一边要对渡边下手了,这厮一个地头蛇谁都敢惹,对华夏国也造成了很多不良影响。
现在是周五,下次来是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准备充分了。
冷峰想了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祖上是国人,你想托人把这刀带回去?”
大厨愣了愣,左右看了看,“你怎么知道?”
“猜的。”
真已经很明显了好吗?
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放在吃饭的地方多影响美观。
而且还是与岛国武士刀完全不一样的样式,本地人也不爱看。
只有了解华夏国历史,能判断出这是文物的人,才会对这东西提起一点兴趣。
如果不是执行过几次考古任务,冷峰也看不出来这些。
大厨围着冷峰转了一圈,似乎是想知道,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是怎么长出来的。
“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先祖从故国带回来的,我们杨家历代都尽量好好保存着,当先祖的一份荣耀,也提醒我们别忘记故国。直到后来岛国有了战乱,埋在土里一段时间,居然就生锈了。挖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子。虽然品相不好,但也算得上古董。我们这代人不一定回得去,但是这件东西,对故国意义更大,所以,我想把他还回去。”
杨大厨又将自己继承面馆手艺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他开面馆之初就把这东西挂出来了,但是不巧的是,他遇到了渡边,直接被赶到郊区了,所以一直没有碰到有缘人。
称呼渡边,他都用上了“狗贼”,“孙子”的字眼,可见对渡边是有多痛恨。
冷峰仔细看了他几眼,“你想回国吗?要不这面馆也别开了,早点回国,周一就走?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在机场接你,他们能把你的东西上交上去。”
杨大厨摇摇头,“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不一定能适应新的环境,我还是就待在这里了。”
那行吧,反正渡边死了之后,他也应该能自己选个好地方开面馆了。
“那我走了?我这几天都会来,如果你改主意了,直接跟我说就行。那个,对外,你就说我是瞎子没办法学会,你不想教,行吗?”
看到门口似乎有人影闪动,冷峰与他商量起来。
“行,我送你到门口吧。”杨大厨很客气的搀扶着他。
压根不知道他这是个假瞎子。
张权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他出来,“大哥,怎么说?”
杨大厨回道,“你大哥眼睛看不见,怎么可能学得会,年轻人,就别消遣我了,赶紧走吧,别惹我烦了。”
“对不起大师,我们这就走。”冷峰立刻就驴下坡,拉着张权的手,向门口方向走去,不过表面看起来,还是张权搀扶着他。
出门,坐上车,张权才问道,“冷大哥,你真想吃那个面吗?要不我去学学,说不定我就学会了,以后你想吃了,就去找我,早上给你端去的面就是我亲手做的。”
神色间还颇有几分得意。
冷峰不置一词,比这好吃的面他也吃过不少了,大概是这几天吃不惯岛国的饮食,才会有这种感觉。
等下了车,被张权搀扶进屋,冷峰才与他说起原因。
“那个车是附近的车,我不想别人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的名字。”
“哦。”张权理解的点点头。
冷峰想到三天后就要动手,提醒道,“你最好这三天收拾好东西立刻走,不然会有危险。”
三天?有点急啊。
张权很困惑,他又不惹谁,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他还是应道,“那我赶紧回去收拾。”
冷大哥身手那么好,知道的事情也多,说不定是察觉了什么别人没看到的危机,他还是与家人商量一下,尽量三天之内回国吧。
张权走后,冷峰开始回忆面馆内的装饰和周围的建筑。
孤零零的一栋,无论在其他什么地方下手都会很显眼,想要安全离开,最好是将渡边那屋的人全部干掉。
正好趁着这几天吃面,看一下里屋的场景,能容纳多少人,想想刺杀方案。
第三天,张权再次如期而至。
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什么都没带,就带了钱,打算去小面馆请冷峰好好吃一顿。
一样的装备出门,上车,下车,进面馆。
今天的人就多出了许多。
包厢也有很多人在用,冷峰当然是选择了其中一间正对着渡边常用包厢的屋子。
这里肯定是渡边的手下人待得,也能大概看清渡边所在屋的情况。
在这里,没办法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动狙击枪,还是得近战,所以了解敌人的分布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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