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可就在刚刚,看到那个熟悉的红色烟雾柱,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
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如果逃了,那么他拼死捍卫下来的地位,瞬间就会垮塌。他父亲允许自己的继承人有一半汉人血液,允许自己的继承人是个断臂的残废,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是一个懦夫。
哈鲁注意到了红色烟雾柱,也注意到了主子的表情,他想了一下,才下定决心的说:“撤吧,主上,那烟雾是向咱们蔓延来的,阿史那阿伊那个贱女人勾搭上了唐国的那支神奇的部队,他们联合起来,咱们不是对手啊!”
巴利把头歪向一边,吐出一颗满是血的牙齿,用仅余的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能撤,至少不能不战而退,哈鲁,你应该知道,这次战争,是父亲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可以被打残,然后失败,但是绝对不能不战而退。上次他们杀伤了我们那么多人,武器还能剩多少?
他们是向北走的,边境、室韦鞨靺我都布下了眼线,没有看到他们经过,所以,他们没机会补充武器,咱们未必就会输!”
哈鲁头脑简单,考虑不到这么多的问题,听了主子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巴利叹了一口气,拿起马上那个边缘带着锯齿刀片的盾牌。断臂以后,他因为走路不稳、骑马不便,练习了好长时间,吃了很多的苦。
作为突厥人的一员,不能上马杀敌,就凭一个脑子是不可能服众的。因此,他命人制造了这个盾牌,可以一只手完成防御和进攻。
远远的,能够看到两千人的部队穿插到了他们后方,领头的是一辆两匹马的马车,跑起来居然不比骑士慢。
驾车的是阎立本,天知道他当初改造雪橇成马车的时候,被张仲清要求在马车上安置了多少机关,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用五天的时间才把雪橇改回马车?
毕竟那只是弄起来,加两个轱辘的事儿。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阎立本吹着了火折子,对驾车的阎立本说:“拐,停,升!”
阎立本点点头,拉住了两匹马,趁着动力未消,牵引着马车来了一个急拐弯,停下来后,变成侧对着巴利的部队。
拐、停完成了,至于升………
一片薄铁皮的护板伴随着阎立本的手摇升了起来,这块薄铁皮是由煤炉子打造而来,虽然坑坑洼洼,还是一片一片粗糙的拼凑起来,但是防御箭矢还是没问题的。
见阎立本升起护板后,张仲清吧炮筒塞到护板唯一的一处缺口,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引信。
轰!
响彻战场的一声巨响,张仲清的攒钉炮自北上以来第二次发出了巨响。
巴利部队里经历过上次战争的骑兵再见这一幕,毫不犹豫的举起盾牌,或者干脆跳下马,用战马的身体护住自己。
经历过那一天噩梦般的场景,谁还傻呵呵的把战马当命看?
“啊!”
“啊!”
………
飞出去的钉子杀伤了一片人马,巴利的后队顷刻间慌乱起来。
“啊!”
“你说啥?”
“耳朵疼!”
“你说啥?”
“你说啥?”
………
张仲清和阎立本两个人捂着耳朵,谁也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