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该任命要任命。现在看来真被他们联手、加上天灾人祸后就被玩死了。
刘光世回不来,矿石运不出去变现,以现在债务规模和现金流,最多七日就要宣布玩脱。
既然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就不能为此多想,更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
当务之急,张子文在思考怎么安置这批优质工人,无论如何,必须尽可能多的留住这批火种,尤其其中的技术骨干。
为此张子文做了许多文书工作,初步方案是:分别由张叔夜安肃军,以及汴京农场暂时接收这些人,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然后等张子文新的工作调动,看情况在分批想办法把他们接回手里……
这期间张子文不和任何人说话,喜欢四处走走看看。
泥腿子们暂时不知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大清早的现在四处乱糟糟的,都在为开工做准备。
张子文跟着人群走,不觉中就到了相当简陋,类似于工棚的少年学堂,小屁孩们是真的眼睛会发亮的表情,怀着将来有一天要去纠正世界错误的憧憬、纷纷走入学堂的。
她们并不知道学堂办不下去了。
哭是不可能哭的,但心口又有些堵,就此张子文不愿意再看,转身走开去了别出。在这最后的时刻,想把这个自己亲手建立的“小镇”的每一处都看一下……
老酒柜一瘸一拐的到处跑,找张子文却老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老爷跑哪去了。
最终,被老家伙在水边看到了张子文那单薄的背影,他正少年老成的模样看着海的方向发呆。
老酒鬼急忙过去大声道:“老爷!”
张子文头也不回的抬手打住,“别说话,你听……当当当……”
“什么当当当?”老酒鬼直接懵逼,“老爷怕是糊涂了吧,我丝毫也听不到。”
张子文道:“这代表你不挂心。而我比较挂心,我最高兴听见每日开工前的当当当钟声,于是就像是幻听,随时都能听到。哪怕水面上的风过来,也像是‘当当当’。”
卧槽老爷是真的糊涂了!
这么想着,老酒鬼也不墨迹,递给一块矿石道:“老爷快看。”
“这是啥?”
换张子文懵逼,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老酒鬼道,“老爷注意看矿石的色泽和线条?”
“看不懂!你就直接直接说是不是我命不该绝,出锡矿了?”张子文不耐烦的道。
老酒鬼猛摇头,“锡矿是不可能出锡矿的。这是铜矿好吧,只是品味稍低,连这都看不出来,您还敢说自己是矿工局座?”
“快滚!”
张子文像是有点脑壳短路,顺口就骂。
咦等等……
张子文反应过来后又问,“你说这是什么?”
老酒鬼兴奋又嘚瑟的样子嘿嘿笑道:“回老爷,是铜矿,除了品味低些,其他没毛病,看这纹缕色泽以及矿脉组合,肯定三年也挖不完,海军有救了!”
张子文不禁死死盯着这块矿石!
老酒鬼又当仁不让的道:“这次我可真的立下大功了,必须加薪!”
张子文怒道:“一派胡言,怎能什么事都往加薪上扯?”
老酒鬼犹如死了爹的表情,“这是当初说好的,都出铜矿了,老爷有必要这么抠门啊!”
张子文想了想摆手道:“你不要跟我扯这些,当初说好了是锡矿,结果你竟然拿铜矿来敷衍本座?”
“铜矿难道不比锡矿好?”老酒鬼懵逼了。
张子文强撑着道:“是比锡矿好,但这证明你判断离谱到了差距八条街,还敢讲你有经验和技术?这妥妥的重大失误,战略误判,严重失职!我没把你降职甚至开除已经是开恩,还不戴罪立功去挖矿,还等着领罚啊!”
“这不公平!”
“不儒雅!”
夫妻两个一人接了一句。
张子文分别指着她们鼻子:“讲条件是吧,你们偷吃老爷我的盐菜,于困难时期去厨房偷吃猪油,以为我不知道?我说你们了没有?你们为人做事及其可恶,私下整天为难李惠子和其他工人,我说你们不儒雅不公平了木有?”
终于,他们携带着极端不情愿的表情去干活了。
走都走远了,却是她们自己又吵了起来,跟在后面的张子文亲眼看着,都到了矿井门口,她们打起架来。
男人战败,被婆娘捶了几下后拖着脚,拖进一号矿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