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偷学一般是大忌,但张子文的官员身份自也不会有人说。另外就是,一般人看了也是一头雾水,不会很快掌握,谁又知道张子文有数学几何基础,并且脑力比较特殊。
要根据这家伙的结论,反推出他这套算法的逻辑来,这对于张子文并不难。
于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仅仅三天后工程师大爷滚蛋了。张子文自己一边研发结构工程学,又根据老酒鬼对当地矿井的经验,少许修改了一下图纸,加强了些承重余量,就开始交给大家施工、用采购来的木材加固矿井结构。
就此,矿井一号就快重启。
并没有感觉振奋人心的感觉,谁都知道里面只有品质一般的铁矿,且并不知道能挖多久会枯竭。
但是对于当地乡民而言这是希望,一部分人会再次上岗,拥有一份微薄的收入。
对张子文而言,让他们逐步有工作,哪怕不盈利或略亏本就是胜利。海事局是军事和政治单位,又不能全部算经济账。
磨刀不误砍柴工,先让他们对海军有归属感,并学习技能成为合格的工人,其实就是最大的长远利益……
李晓兰最近沉默了许多,有些多愁善感。
关于苏州之行的公务已经结束,冬季也快来了。但不知道为何,她老也不想回京城。也不想和苏州名士结伴同游,就只想静静的走走,或者晒晒太阳发发呆。
昨日苏州驿站来送了一封信,乃是著名的风流老才子张商英写来的情书。
漂亮的草书,夸张又细腻的文风,甜而不腻表达了“老人家思念嫩草”的情结。
没什么不好的,其实换当世的任何女子,仅仅是针对文采,就很难不许心。
结尾处,老夫子说“期待着与李娘子共度余生,夫我年过六旬,不能保证像年轻才俊一样迷人或精力旺盛又勇敢,但能保证这乃不渝之情怀,和无尽的感激之念。李娘子像是还心有疑虑,过期而不归,夫也年轻过,只望来信告知内心的真实想法”。
客观的说,老夫子能这样、作为李家的闺女能以侧妻(非妾)身份嫁给当朝吏部侍郎,已经好之又好。
导致昨晚李晓兰文青病发作,奋笔疾书了一句话回信“只想迫不及待的嫁给先生”。
都尼玛把信封好,但今早脑子清醒了些又把信烧了。
现在,站在河边思考着此行苏州遇到的人和事,时而会出现某土包子的映像。
心腹护卫对此不明觉厉,倘若她跳反的话,哪怕张商英胸怀坦荡是君子,却也难保不出幺蛾子啊。
“大小姐到底想要什么?”护卫低声劝说。
“倘若知道,我还站在这里发呆啊,你才是问的莫名其妙。”
李晓兰把他给骂了一顿,又开始闲逛。
“你就是要把老爷气死,就是不想回去对吧?”
护卫发牢骚。
但李晓兰没有回答的寻思,任性坑爹,理性坑己,这叫人如何抉择……
李晓兰骑着一匹价值比后世劳斯莱斯旗舰还稍高些的名马,在护卫跟随下来到水边。
在海军领地的边缘见到两个带袖套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和苏州城不同,拿一个铜钱打赏她们,两小姑娘却也不要,还责问“你哪个单位的”。
李晓兰回答“本娘子和你们老爷是熟人同乡”后,两小姑娘跑着去报信了。
“走吧,我们进去见见他。”李晓兰一提马缰。
“这不好吧,如今这里算是军事区域。”
其实是护卫不想她在这即将嫁人的节骨眼去见张子文,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没事,你还担心他吃了我啊,其实他胆子小着呢。”李晓兰笑着前行。
深入一些,就这破旧土冒的地方惊呆了。
一个只能称之为工棚的地方门前,挂着“大宋皇家海事局,海军苏州驻泊司”牌子。好没有“并无卵用”的横批。
发呆的当口,从矿井闻讯赶来的张子文来到了面前,也不算脏,小张毕竟不是施工员。但脑壳上罩着的那安全帽,一看就相当沉重的样子。
“宰相家的公子,你这头盔……怎么回事?”
以李家的资源,时至今日李晓兰当然知道张子文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