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悦耳,配合着莫名怪异的气氛,竟让叶思南突然觉得很是不自在。
但她自知无法自己换药,这公寓里又只有他们二人,只能洋装淡定,解开了衬衫的上几粒扣子,左手轻轻滑下右肩的衣服,部分雪白的月几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背对着傅北遇,她脸红的堪比熟透的番茄,嘴上又愣是不依不绕,“你可别误会啊,本小姐愿意你帮我换只是因为我想快点好起来回家!”
她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腻,肤如凝脂,此时更是有种若隐若现的忄生感仿佛是在考验傅北遇的某种意识,好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女人肩上那狰狞的伤口,入眼一分,内疚一分,心痛一分。
眼底的心疼,悔恨,在叶思南看不见的背后,一览无余。
倘若面对着她,他又该假装冷静了。
或许吧,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做她的保镖,也不致于现在怕面面相觑,却难受得如鲠在喉……
“换好了没有。”
为避免持续的尴尬,叶思南故意催促以打破空气的沉寂。
“马上。”傅北遇轻轻咽了咽口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洛彬说这药刚敷上去可能会有种伤口灼热感,约两三分钟后会慢慢消失,你忍一忍。”
所谓的灼热感,开始叶思南并未放在眼里,因为她以为只是单纯的发烫罢了,直到伤口处猛然传来被火烧一般的疼痛,她才惊觉此灼热真是非彼灼热……
于是短短一分不到三分的时间里,她便疼的头冒冷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的揪着床单,一动也不敢动。
傅北遇看她如此痛苦,怕会是药的不良反应,眉宇一冷,三步当两步的迈向阳台,一边拨出了洛彬的电话。
“那个药怎么回事?”
他冰冷的质问,语气夹着一丝急迫,将叶思南的反应告诉了洛彬。
洛彬解释了,却依然不能消除他的不爽和担忧,“没有更好的药方?伤口本来就疼,你还让她受前期药效的煎熬?你那到底是灼热感还是灼伤感?伤不在你身上你不难受是不是?马上给我换药!”
“可是北爷,这副药方是我研究的效果最快最好的了。”洛彬弱弱的解释,“要不这样,我在药引再里加点止痛的……”
“早干嘛去了?本月工资减半!”傅北遇语气低哑,阴沉,说罢便挂了电话,一张俊颜黑沉的如天际夜色。
急步回到叶思南的身旁,凝着她的侧影,目光心疼,喉咙发干,他伸手想要触摸她,最终又只能逼自己的收回。
不能心软,傅北遇,绝不能!
“你怎么样?”
他压住心底似要冲破禁锢的情感,咽了口口水,冷静的问道,冷静的仿佛连上下级的那种关怀都没有。
可此时此刻,叶思南难受的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
有人说,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总不在,到你在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
那句话很平凡,却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种怎样深切的绝望。
嘴角苍白扯出一抹苦笑,伤口稍微得到缓解后,叶思南略无力的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她偏头看向他,无意间四目相对,她目光空洞,毫无焦距,而他……
“我没事。”她收回视线,声音无力,却清冷。
咬了咬牙,她支撑着床起身,傅北遇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无力甩开,“谢谢你帮我换药,其它的就不麻烦你了。”
话里,眼里,皆是疏离。
她缓缓走向门口,步履虚浮,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几分钟的药效反应仿佛过了几个小时,将她的力气都近乎抽离,傅北遇望着他,眸光流转,心如刀绞,几乎是耗尽了浑身意志才没冲上去抱住她……
后来,叶思南的确回了客房便直接睡觉,脏就脏吧,不管是伤口还是心脏,实在都太疼了,疼的她没丝毫力气去完成别的事情。
深夜,房间里寂静无声。
傅北遇躺在她的旁边,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透过斑斓夜色,静默的看着她许久,许久。
是了,如果说面面相觑时的隐忍是一种痛苦,那么此时能这般坦然注视她安静的睡颜,便是对白天痛苦的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