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刻,审讯继续。
公孙尉看着前面的爰书,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缓缓的说道:“死者为贾桂,现在住在振德坊,年三十二,从事木工为生,家贫,父母双亡,无妻无嗣。”
说完,他又问道:“汝三人可认识贾桂?”
齐安和潘义齐齐摇头。
陈莫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大业十一年,我良人曾在他处买了一张木桌,但做工太差,后面发生了一番争执。”
公孙尉微微额首,将手中爰书放到一旁,说道:“不错,爰书上面是这样记载的,但贾桂对当时的审判结果似乎极为不满,以至于后面还多次威吓过田贞,可有这回事?”
陈莫生眉头微挑,点头道:“确有这回事。”
“那这件事后面是怎样解决的?”公孙尉脸色一沉,犹如细雨棉针般的询问道。
“后面,我进到了军营,得蒙上司赏识,获得了一官半职,他怯于我的官职,选择了将此事和解,重做了木桌。”陈莫生说道。
听着公孙尉的询问和陈莫生的回答,杨湛心却是猛地咯噔一下,他感觉有点不妙,对方似乎有意将陈莫生往不利的方向引。
从开始,询问三人是否认识贾桂,再后面发现陈莫生与贾桂发生过争执,然后道出了当时和解的原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他就要将陈莫生的现状说出了。
果不其然。
“你已于几日前离开了军营,现在的你只是一坊里卫兵。”公孙尉说道。
听到这话,齐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贾桂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前面碍于形势不敢找陈莫生麻烦,而在得知他被官府辞退后,又开始了纠缠,而这陈莫生纠缠不过,选择了杀人灭口。”
这时,潘义也跟着应喝道:“没错,定是如此,当初他杀人时,我就曾听到那贾桂说,他帮他做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杀他。”
一时间,陈莫生被口诛笔伐。
这既有胥吏公孙尉的刻意引导,还有就是陈莫生自己的回答,太过干脆直接,甚至显得有些轻狂,让人不禁产生一定的反感。
陈莫生脸色微变,连忙解释道:“绝无此事,我陈莫生行事向来坦率,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糊涂的事?他不是我杀的!”
然而,在众人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他的解释是枯燥的,没有人会信。
公孙尉的脸色也是说变就变,当场喝道:“陈莫生,枉你还曾在军中任职,竟然如此分不清轻重,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陈莫生坚决否认。
他没有杀人,怎么可能认罪?
尤其见到齐安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时,更是双拳紧握,心中愤愤不平。
“人不是我杀的,是这人杀的,我是冤枉的!还望大人明察!”陈莫生咬牙说道,眼中涌现了浓浓的怒火和无奈。
他擅长军事,但不善口齿,三言两语根本就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官吏的态度很异常,来来回回都在找他的麻烦,对于另外两人完全无视。
这不是一个正直的官吏!
杨湛和华秋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