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认为乱世将至。”华秋不由高看了杨湛一眼。
他的推断自然是经过缜密的分析,但杨湛一个谋反者,竟然有这样的认识,倒是少见。
不过想到杨湛本来就参与了杨玄感造反,有这个想法倒也不足为奇。
杨湛见到华秋这个表情,猜到华秋在想什么,也懒得去解释,毕竟他是穿越者这件事,本身就很玄乎,说出去,也没多少人会信。
于其如此,何必庸人自扰。
“你认为杨玄感这次举事成功的几率几何?”华秋问道。
杨湛摇头,说道:“没有胜算,必败!”
“哦?”华秋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他没有想到杨玄感一方的官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语气还如此肯定。
即便他熟读经史,都不敢下这个肯定的断言,华秋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杨湛笑而不语。
他倒不是看出杨玄感集团的隐患,只不过他知道历史上杨玄感失败了,所以才这么肯定说的,当然这个硬核的理由他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也没人信。
华秋皱了皱眉,第一次正视了杨湛,道出了自己的思路:“杨玄感成功与否不重要,但他这次举事会断隋廷国运!”
语不惊人死不休!
杨湛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华秋会说出这话,而且还如此正式。
“何出此言?”杨湛强压下心头的烦躁,问道。
华秋负手而立,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当今圣人雄才伟略,武功卓绝,但行事过于激进,甚至有些孤注一掷,他两次征伐高句丽是在赌国运,不过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哦?为什么?”杨湛有些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如今国内局势如何?”华秋反问道。
“内忧外患,但若是圣人用心治理,不过是癣疥之疾,不消几年,就可安然无恙。”杨湛想了想,说道。
华秋大笑一声,说道:“你错了,全天下的人都错了,这根本就不是癣疥之疾,而是病入膏肓之疾,基本无药可治,不过当今圣人却另辟蹊径,想要兴兵伐来刮骨疗伤。”
杨湛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解释,倒是听得不知所云。
华秋继续道:“如今国内民怨不断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高额的赋税和徭役,另一方面则是某些集团的推波助澜,当今圣人出身弘农杨氏,都属于关陇一脉,他们有着相同的利益。”
“不过随着杨氏称帝,另外几家的权利却渐渐被分化,原本亲如一家的关陇一脉,变得貌合神离,这本是圣人的制衡之法,不过圣人没有料到,山东士族和江南士林都不是安分的人,整个朝堂呵呵……”
杨湛听明白了。
杨广尽管权术惊人,但这些集团早已水火不容,他压不下去了,所以他选择了战争。
从大业五年的亲征吐谷浑,再到后面的匈奴、高句丽,都只是为了缓解内部压力。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他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华秋咀嚼着这句话,深以为然。
“那跟国运有什么关系?”杨湛猛地想起了这个问题,既然战争能够缓解这些压力,那大可徐徐图之,根本不用赌上国运。
杨坚和杨广都是能力超凡的人,不然也不能坐稳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