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摇头说:“问题还是出在内部,若没有耶律章奴在辽上京、高永昌在东京的叛乱,金国怎么可能轻易占领了辽国东京和沈州。当今的关键,是你们国内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要自家不乱,哪怕是屡败屡战,金国依旧难以有大的进展,否则上京一旦失去,说什么都是假的。”
耶律大石沉默不语,杨志的见解正触动了他的心事,辽国现在面临着帝位之争,对天祚帝的不满,让很多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耶律敖卢斡身上。耶律敖卢斡是天祚帝的长子,自幼驰马善射,看重读书人,平时对人友善,喜欢称赞别人的长处,掩饰别人的短处,深得众望,在朝廷内外都被认为是中兴之主。
可是天祚帝正在盛年,身强力壮,根本不会有退位的可能,让很多人扼腕叹息;况且萧家姐姐萧夺里懒是皇后,妹妹萧贵哥是元妃,现在的权势远远超过耶律家,萧奉先希望自己的外甥秦王耶律定接任大统,内部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正因为如此,耶律大石对杨志的来意更加怀疑,一个从没有到过北疆的人怎么会对辽国的局势看得比自己还清楚。耶律大石想起国师天心大师的话,仔细打量杨志的面容,果真看不到青色胎记,应该是面相上的说的异变,生死反转,贵人之相。
耶律大石打定主意:“杨志,皇上想见你一面,所以你的去留本将军做不了主,我陪你去祭祖,然后带你去中京拜见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志无奈地笑着说:“不会我不同意,刀斧手就冲进来吧,我客随主便,反正祭完祖,一时也没什么安排。”
耶律大石很满意杨志随遇而安的态度,要是杨志现在慷慨激昂地说一番大禹义的话,那就让自己为难,大大地煞了风景。耶律大石一面下令设宴招待杨志,一面写了奏折向天祚帝禀告,到底如何处置杨志,耶律大石明白自己做不了主。
辽国的酒席比大宋简单多了,就是一席一只烤全羊,加上酱牛肉和几样蔬菜果鲜,虽然不丰盛,但是实惠,很对杨志的胃口;就是马奶酸涩,杨志很不习惯。酒过三巡,有辽国的将领在席间问起大宋的局势,杨志直接摇头说:“我是个生意人,不清楚具体情况。”
所有人都当作一个笑话,耶律大石可不敢当作笑话,耶律磊在信中说了张三的判断,杨志的态度不看好辽国,所以没有表露留在辽国的愿望。耶律大石看手下人没办法,只能自己问杨志:“我们契丹人就喜欢谈论武艺和疆场,杨志,不妨点评一下后面的战事。”
杨志放下筷子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上京还在辽国手里,完颜阿骨打就不敢轻易进行灭国之战,但是上京若失,金国很可能联宋灭辽。一旦你们两面受敌,就只剩下西迁一条路。”
“胡说,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