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川在后面跟着:“哎,你等会儿!咱们要经过卞阳关要通行令啊,你怎么办?”
古年没理他。
不过怎么办这种事情,等到了关隘附近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差点给忘了,古年是个妖族人。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摇身一变化成小蛇直接钻进他袖子里了事;进出关隘的盘查又不可能让你一丝不.挂,所以这种问题对于他们而言就不是问题。
贺平川挑了挑眉,一路颇为顺遂的再从卞阳关去到夹凉沟。
这夹凉沟还是荒凉如昨,一丝儿人气都没有;他同已经变回人形的古年一路并肩而行,所见偶有房屋院落也都空了。
两人乱窜了半天,贺平川才吃力的走到一户已经无人居住的破败小院,对着古年道。
“就这里,不用去南门了。这个院落我记得。”
古年看贺平川如此肯定也不多做质疑,当下抬脚走进去。
里面很普通,就是随处可见的贫寒人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现在是要再从这里走回去?”贺平川看着古年问。
古年点头。
贺平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恳求:“这天也不早了,要不就在这里过一晚?你看也快下雨了不是?”
古年从窗户里往外看,外面的云几乎已经压到房顶上了,当下同意了贺平川的请求。
果然不出所料的,正当二人果腹之时,外面开始瓢泼大雨。
这茅草房倒也真破,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害得两人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一片干地。
凉风吹过,贺平川一个哆嗦顺手拉过不远处的破席子就盖上。
古年眼尖,在草席被拉扯出去之后他看见了地上有个不平整的印记。
那个时候,富人的房子是青砖琉璃瓦、地有地砖;穷人的房子则是几根破木头加干草堆扎成的草庐,也没有什么铺地之类的说法。如果这草庐建在大石头上那踩的就是石头,建在泥地里那你踩着的也就是泥地。
正巧,这家人的茅庐就是建在泥地上的。外面一下大雨,雨水慢慢把泥给浸透,这屋子里的地面也就也跟着湿哒哒一片。这个时候,原本干燥的板块就会被胀.满、平滑;更容易发现其中的不平整。
这个不平整原本是很细微的;再加上天色暗淡光靠一双肉眼实是很难被捕捉到。不过古年是妖族人,妖族人天生夜眼;更何况他再修个几百年也就可以由虺(hui)成蛟,因此视力更胜常人。
贺平川看见古年盯着某个地方去,他也好奇就跟着一看。
只见古年往地上刨了两下从一滩稀泥里挖出一个东西。
这东西摸起来像石头,但是颜色却是诡异的红。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贺平川“嘶”了一声,不由自主一把抢过端详。
古年斜眼看着他问:“你识得?”
贺平川又把石头还给古年,摇摇头:“不知道。”
古年:“……”
“不过,这个石头很奇怪,而且被藏在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我估摸着是什么奇珍异宝也说不定;可能是被他们捡的,但是又不敢拿出去兑现。”
说着,贺平川就看见古年皱着眉,手往自己这边伸过来。
他吓了一跳想要躲,但对方的手已经在他肋侧上面轻轻一划又收了回来。收回来的时候,贺平川看见古年手里拿着一撮绒毛。
“这是什么?”贺平川把脖子伸过去:“鸟毛?哈哈,什么时候落在我身上的都没发现。”
古年:“不是外面的,是刚才那床草席。”
“是吗?”
贺平川看了眼后面的破草席:“穷苦人家屋子里条件不好,那席子上沾着鸟粪我都觉得正常更何况是鸟毛。你看这外面大雨里面小雨的,什么东西都能往里面飘。”
“这是灰鹰的毛。”古年端详了一下,将之放到鼻子下面轻轻一嗅。
这句话一出,贺平川立马就把之前的言论给驳回了。
灰鹰—— 一种颇具灵性的高智慧猎手。通常用于辅助猎人捕猎;不过因为其昂贵的价格和难以驯化的野性而受到富家子弟的喜爱。
总而言之,这种鸟基本都是家养的,就算有野生的也是住在隔壁的悬崖绝壁之上;不论是家养还是野生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他们杀人越货啊?”
贺平川首先想到这个可能: 荒郊僻野一路外乡富人到此,这家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家杀了盗取财物,顺便那只灰鹰也被下锅打牙祭;而那块石头却因为实在太碍眼,所以不敢拿出去用;但丢了又可惜,所以只得埋着。
但这样的话,也有太多说不过去的地方。
如果这一家子人是那种靠打劫为生的,那么当初贺平川一身华服就不会被其所救而应该是趁着自己昏迷之际落井下石。再看看这破屋积水地,如果他们真干那一行,又怎么会连个地也铺不起?更何况,这就在主城眼皮子底下;在人族主城郊外杀人越货,那一定是考虑欠周。
这么一想,贺平川自己都把自己全盘否定了,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道:“不对不对。不是他们。”
古年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没有多问而是说道:“那就是有人闯入。”
“可是他们要啥没啥,别人闯进来干什么?看起来还是地位不低的人。你的意思是?!”
“这个石头。我要带回去。”
贺平川有些后背发凉又有些兴奋:“没想到还有人敢在主城附近动手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