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他倒下多少次,他依旧会咬着牙红着眼睛站起来再狠狠的扑过去。
扑过去了,又被一脚踹翻,如此往复循环。
琉玥在旁边看着,神色充满哀伤。但他始终没有上前去阻止,只是默默的想好了后续为之调养的方法。
朋友做到这一步已经太难得——不去干涉,只去善后。
他就这么默默无声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连几天下来疯闹不止的两个人。
直到被打的那个终于没力气再站起来,打人的才悻悻而归。
……
墨霜靠在床头把烈王亲自端来的药掀翻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心里却早就没了起初的惊诧,而是感觉如此的顺其自然。
烈王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琉玥被惊呆了。
“我不想再喝这些东西了!”
他低吼出来。
烈王的眉头皱过以后立刻舒缓,他半蹲下来用尽量温和的声音劝着自己的亲弟弟。
不过最终,这个本就性情与弟弟几乎如出一辙的男人被墨霜成功的惹怒了。
他怒斥着弟弟的不懂事与执拗,然后甩袖而去。这一去便是几个月都没有再来过。
没有仆从没有家人,没有风没有光。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总爱欺负他的人,并且他开始在想——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再也站不起来,那么是不是连被别人欺负的资格也会失去?
……
“琉玥,你不用再白费力气吊着我一口气了。我不如死了好。”
琉玥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如果有东西能够治好我,我愿意花百倍、千倍的代价!”
说完这句话后,他开始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是一种很不值得提倡的发泄方式,也是一种最不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奈何,他不仅有一个疼惜他的兄长,还有一个关心他的伙伴。
所以,这种最无能的方式就不知不觉成了一种套路。而就算琉玥知道这是套路,却不得不往里钻。
果然,没过多久;这位世代医家的子弟不知从哪里风尘仆仆的取来了一部残书。
他对墨霜说,这是一部秘卷也是一本禁书。
这一部书里记载着一种补救的法门叫做“隐”,按照叙述来看如果配合重行之术,便可以补上他缺失的那一“影”;一旦:“三魂七魄一影”齐全,他将成为一个完整的妖族人。
往后他也就不再惧怕光和风了,同时也可以融合自然之力了。
这部残册还没在墨霜眼前晃两下就被他一把夺过,而又视若珍宝的打开细看。
自此以后,这部残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半分。
吃饭带着它、喝药带着它、睡觉带着它甚至连入厕也要看上几眼。
废寝忘食不过如此。
但此书犹如致幻毒药令人上瘾也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像他这样孱弱却极度要强的人,得到了就不肯放下;以至于越到后面,琉玥越觉得事态似乎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墨霜客串到这儿之后整个身临其境,应该说是亲身体验的场景就此突然崩塌。
自己的三魂七魄一影得到了精神和身体上的掌控权。
而他则在场景崩塌的瞬间被振飞出去,整个人在虚无的空间里飘,直到耳畔几道破风声响,这才转眼又见实物。
琉玥单手抵住他的背以防他向后摔倒,而神色却显得非常凝重。
“怎么了?”
墨霜看向琉玥问,因为这样的情况不像是顺利完成的样子。
“有东西在,不过气息很微弱。”琉玥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哪里?”
“不确定。刚才突然离我们很近,现在又捕捉不到了。”
“……‘心眼’也感知不到?”
琉玥缓缓摇头:“‘心眼’只能感受到有气息的东西,没有气息的就会有极大的距离限制。”
“您的意思是对面来的不是生灵?”
琉玥顿了顿,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时有时无。我从来都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