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人走远后,飞花折这才放开贺平川的嘴。
嘴一被放开,他急忙问:“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阿?怎么不一起走?我一直担心你!”
“我没事。”飞花折笑着摇了摇头。
贺平川:“刚真的吓死我了!对了,这是哪里?”
飞花折抬眼看了看道:“应该是厨房。刚才,你的位置在灶台下面,现在,我们是在米缸里。”
贺平川才明白过来,为何刚才那里的高度矮的可怜。
“他们走远了?那我们出去吧!我腿快没知觉了!”
飞花折笑了笑,看着贺平川揉着自己的腿试着站起来。
在他好不容易跳出米缸后他又去扶飞花折。觉得对方此刻身体好像十分笨拙,完全没有之前的轻巧。
贺平川心下一紧,这才注意到对方呼吸略有不平,于是急忙问。
“姐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飞花折没有回话,只有些吃力的爬出来道:“我们快走,这里也不安全。”
说罢,两人又越窗而出。
一口气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终于在一处郊野寻得破庙。
这样的破庙不过是人们为了祈祷好运降临避开厄难而临时搭建的。
人人朝不保夕,所奉对象也就经常变化,自然搭建的供祠也就十分粗糙。
这处地处大城镇,还算稳定。按理说祠堂应该可以修得大气一些。
可其实它也就是个土房字。不如何的高也不如何的宽,一进去,外面是泥里面还是泥,天上刮大风里面就吹小风。
飞花折在那处从泥地里横伸出来的门槛给绊了下被贺平川一把托住。
“他们是不是还在追?”
他有些担忧的问,然后将飞花折扶到一处草垫上坐着。又掏出火折子摸索着点燃祭台上的灯火,顿时,漆黑的空间绽放出蜡黄的光。
“是啊,很难缠。”飞花折微微一笑又咳嗽几声。
贺平川:“明天早上我去帮你抓药吧。现在不行了 都关门了。你还好吗?”
“不用抓药,没有用。”飞花折看着手腕上露出来的那串珠子:“我可以自己治疗。”
珠子在光火下依旧光华流转,只是那串手链多出了一个空位。
飞花折从怀里摸出了不知何时捡起的碎珠放至手链旁愣愣的看着。
贺平川微微点头:“好吧。如果你需要什么记得跟我说。吃的用的都别跟我客气!如果你自己不行,也要及时跟我说,我就去请大夫。”
飞花折谢过,开始握着那串手链闭目打坐。
那串珠子上附有琉玥的术法和灵息,这就意味着它也包含了对方的治疗术。虽然吸附在上面的不是什么高阶的东西,但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贺平川见飞花折静坐也就不再打扰。他开始严肃认真的把自己的包裹摊开,清点着里面的钱财和食物,计算着自己如果被逼上绝路躲入深山老林里可以苟活多久。
一时三刻等他把思绪理清后,他又开始百无聊赖的观察起这间屋子,最后将目光放到那个泥塑的“神”上面。
那个神雕刻得异常简陋且盖着层厚灰,五官模糊不清,手有八只,是各种动物爪、蹄、掌和人手的组合;头有三个,喜怒哀乐看不清,但整体形状怪模怪样。
这“神”就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毫无修饰的台上,显得很是萧索。
贺平川看了叹口气,从旁边地里抽了几根稻草当做香,在烛台上点燃对着拜了一拜。
轻轻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神,我们那儿也没有拜神的习惯。但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我拜你,一会儿也把你这祭台打扫打扫,你要是真灵就许我一个愿望,不,两个愿望。”
贺平川闭着眼思索了会儿,握着“香”拱了拱:“第一个当然是尽快找到我哥啦!第二个么
……我希望我以后能有出息吧,要是啥时候能坐一坐十六长使的位子就好了!当然,如果能坐他们头上也不错……哎,不行。这个愿望难度太大。
这样吧,给个军位官职啥的?大一点的。嗨!总之得比我哥强,不能再让他小瞧我!”
思来想去,他觉得颇为满意,这才礼毕将“香”插入香坛里。然后开始说干就干的打扫起祭台。
他正扫得起劲,背后突然传来飞花折有些好奇的声音。
“你刚才是在祭拜它吗?”
贺平川转过身来:“哎?你好了吗?”
飞花折:“说不上,还要调养一会儿,不过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贺平川笑着,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包裹里翻出两块干粮递过去。
飞花折也不客气,接过便吃。
“许了什么愿?”鲛女微微笑着问。
“没什么。”贺平川挠头傻笑。
飞花折:“是做大官还是有钱人?”
贺平川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我就只希望世界和平!”
飞花折叹了口气。
贺平川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姐姐,这是什么?你看得出来吗?”
飞花折站起仔细看了看:“看外形像是‘牧神’。”
贺平川:“牧神?那是什么神?”
飞花折:“一个掌管自然之力的神。很多人信奉她,包括现在的妖族,她是他们的国奉。”
贺平川:“自然之力?”
飞花折点点头:“自然之力是万力之源,世间无论何种‘力’都必须依附于它,包括五行轮换、生死循环和时光流动。信奉她便是信奉力量。”
“原来如此。”贺平川若有所思:“现在的环境,大家都希望有一技傍身以便自保。所以‘力量’就成了很多人都渴望的东西?”
飞花折:“是啊。”
贺平川:“可是姐姐。我听说通天之战实际上不就是灭神之战吗?从那以后,大家都脱离了神的掌控有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既然灭神了为什么还要信神?这不是自相矛盾?”
飞花折先是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个问题彻底问瞢了,然后又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第一个祭拜者是谁,只是渐渐的,大家自然而然的又开始对神有了向往。”
飞花折看向贺平川眼里有些许诧异:“难道你们那里没有这些吗?”
“没有。珈蓝珈里没有这样的房子也不祭拜谁。也不是……如果硬要说那也算是祭拜的话,那我们就祭拜过那些伟大的领袖。”
贺平川想起来了,珈蓝珈的孩子,但凡不是流落街头乞讨的,在某个年龄点的时候会去一个很大的墓园祭奠,以缅怀逝去的伟人。
那些伟人里包含着各个方面的人,上至开拓者下至机械工人。
说起机械……好像墓园里正中央的那个铜塑雕像雕筑的是开启他们珈蓝珈机械时代的大师?
“那你们真的很不一样。”飞花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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