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兽极为机警,感受到身前气流出现异样,身子猛地一顿,轰的一声,脚下发力,一个折向,向一旁跃出,铁鞭一样的尾巴随着身子旋转猛地向杜霖扫去。
杜霖精神力一直笼罩此兽,当它脚下向土里一插,腰身陡然直立之时,就知道对方发现了端倪,连忙身形一晃,从铁皮兽的那条横扫而过的尾巴下堪堪矮身钻过。
铁皮兽一击落空,眼角见到山腰处雪龙滚滚袭来,不敢再耽误时间,没时间打理杜霖,转身继续逃窜,当它感到身后有风息出现时,正纠结自己要不要去管它时,就感觉到难以防备的肛门,猛地被一件冰凉的物体贯穿。
铁皮兽剧痛之下,顿时发狂,凶吼声回荡之际,一个口袋凭空罩在它的头顶,不待它心念转动,便觉得自己身后传来刀搅般的巨痛,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吸进了一个黑暗中。
奔流而下的雪龙渐渐趋缓,但是那些翻滚的雪块依然如驱赶羊群的虎狼一般,狷狂滚落,地动山摇。
……
一头火蹄青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奔,四只火红色的碗口大的蹄子,落在坚硬的地面,发出密集的蹬蹬重响,就像身后愈来愈近的冰块暴怒地击打着地面。
傍晚时分,它正站在一块石头上看清夕阳下的雪景,却被一个人类的呼喊打扰。这让它十分的愤怒和恐惧。因为,那一声呼喊不仅扰乱了它的审美心境,更激怒了美丽而圣洁的雪山。
鼻息里喷出的气息,浓厚有力,像两股水蒸气喷在冰冷的空气中。火蹄青牛奋力继续甩开火红的四蹄,落在白雪之上,如驾着火云一般。
然而短时间的急速狂奔,它那不善长跑的四肢早已精疲力尽,腿疼的像是断了一样,踩着脚下的石头,开始不断地滚动打滑,四肢有了一些不协。
这是力竭的前兆。
火蹄青牛重重打了个响鼻。好在山下疏林中的那个山谷就在眼前。过了山谷,就可以逃脱那身后那些该死的冰雪了。
就在它充满希望,在心里为自己绝后余生欢呼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后臀两腿间猛地传出。还没等它有所反击,它的身体就凭空消失。一块巨大冰岩从其消失的地方,呼啸翻滚而去。
杜霖一路疾驰。铺天盖地的冰雪洪流,让所有异兽都概无例外地丧失了原有的凶悍残暴,惊魂失措,真如一群惊恐的绵羊,只知逃命,毫无反抗之力。
在杜霖眼中,这场灾难是一场千载难逢的盛宴。
杜霖变成了为雪龙扫清通道的清道夫,他不再迎面袭杀,而是改为尾随刺杀。一个个异兽被他寻机尾随持刀挺进,捅破柔软私密的、平日里被其主人百般保护不得一窥的后门。
异兽寿元绵长,远强于人类。体魄强悍,也非是一刀即可将其毙命。即使后门被袭,也不会致命。在杜霖的所有杀戮中,真正致命的是,是仓库中的溟。
杜霖卑鄙地偷袭铁皮兽后,就告诉溟,送进仓库的异兽只要没死就吸了它们的神魂。因此,那些异兽的兽魂,无一例外进入溟的口中。
看着异兽豕突狼奔的壮阔场面,杜霖心中横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只恨没时间张扬。
雪浪冲进落差平缓的沉兵谷,被崎岖不平的地面和山下丛丛树林所阻,缓慢翻滚蹭行了一会,在团团冰雾飞扬中,戛然而止。
逃得性命的异兽长出了一口气,待心神稍安,立刻寻得一处方向,仓皇逃去。
杜霖藏身雪堆之中,见偷猎时机已逝,不敢以身犯险,却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返回死寂一片的瀚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