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慕容影在一起,不知为何,杜霖没有那种见色起意的冲动。他觉得和这个有意思有魅力的女孩,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在杜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子中,慕容影不是特别美丽,安红就比她美艳,安心比她冷艳,但是慕容影有种很强的仪态意识,很注意自己的一颦一笑,甚至走路方式,都是那么优雅,而且从整体上看她,要比看她的局部效果好得多。
从年纪上看,慕容影虽说是女孩,从来不像杜霖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孩那样不会彰显自己的性别,让杜霖觉得很有女人味。
慕容影像是生来就充满无穷的活力。她的活力来自她的率真。当她在近处、在杜霖身旁的时候,杜霖从她的外貌往往可以看出某种浅薄,没有沉淀的那种气度,像个宠坏了的孩子,性格直爽,娇嗔软语。
可是,恰恰如此,一旦贴近她,杜霖也总是免不了方寸大乱。
她可能在某一时刻显得不好看,但她一举手一投足,或者变换一下身体的角度,瑕疵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随后的相处中,杜霖发现慕容影比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感兴趣,她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有时她能蹲在墙角,看着忙碌的蚂蚁,拿着樟脑丸,在一个个蚂蚁身外恶作剧地画圈圈,然后两只手插进夹袄的大口袋里,哼着奇怪的曲调,看着它们茫然无措地失去方向,在圈里来回寻路折腾。
有时她拿着竹竿,不理会坐在窗边杜霖的劝告,心惊胆战,却又兴致盎然地捅着院中高树下的鸟窝,不时发生惊恐尖叫,却又乐此不疲。
有时候,她会给自己涂上很浓的妆,一副仿佛总是在害羞的腮红,配上她那张微翘的嘴唇。每当此这些时候,杜霖就从她的外貌往往可以看出某种浅薄,没有温软安静的性子,像个宠坏了的调皮女孩。
但有时,慕容影也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另一面。她变得宁静素雅。她不化妆,能花一整天时间翻看书籍,调理背包里一些气味怪异的草木,而不去理会周遭的任何事情。
单纯的容颜美丽,能够引起杜霖的惊叹,也能令其迷恋,但绝不会让他感到有趣。有趣多变的女孩,对于杜霖而言,反倒更具吸引力。
在慕容影身上,总有一点难以捉摸,令杜霖十分费解。每当这时,他就想到安红和安心。
和慕容影在一起很开心,是那种无拘无束的开心。不过,随着一天天过去,有些事终于要说出来,总不能不告而别吧。
这天上午,慕容影心满意足看着杜霖吃着自己做的三明治,忽然说道:“我要走了。”
杜霖“嗯”了一声,随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妥,眨眨眼睛说:“能说是什么事情吗?”
女孩摇摇头,看着窗户外的游泳池。
“我们还能再见吗?”慕容影忽然转头看向杜霖,看到他面容清朗的侧脸,轮廓英挺,心里忽然涌起猝不及防的不舍,仿佛是已等候经年的光线,穿透烟尘厚积的云层而来,却突然要离去。十九岁的女孩,此时心里突然多了些从未有过的东西。
“也许吧。”杜霖咀嚼着口中的三明治,这几天突然爱上的三明治又突然却如同白开水,寡淡无味。
在这里生活的几日,慕容影伶牙俐齿天真自在。而另一面,却是一份沮丧和不安。这种感觉,是来自她对某种事情的迷茫,来自于她敏锐的发现自己终究要和眼前这个青年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