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洞中找了一处避开洞顶落雪的干燥之地,放下作战包。那头溟还昏睡在包中,杜霖给它留了缝隙透气,然后拿着一瓶药水,将双手消毒后,拿出干粮,掀开面罩,就着保温壶里的水吃了一些,吃完漱漱口,感觉空气中有股腥臭气味,头脑有些昏沉,连忙扣上面罩,穿着关闭电源的护甲,钻进睡袋里。
睡了一会后,他又爬了出来,将睡袋的空气系统调节为自动,然后在自己外围布置了几处声控报警器后,拎着重新填满子弹的左轮枪,摘下头盔,钻进睡袋,沉沉睡去。
第二天,杜霖被一片亮光惊醒,隔着睡袋的透明视窗,看到阳光透过洞顶的几个孔洞斜射在洞壁上,把山洞里的残雪照的亮如明镜。
杜霖爬出睡袋,带上头盔,整理一下护甲,然后草草吃了干粮,见背包里的溟依然昏睡不醒,便背上背包,检查好武器,出了山洞,打道回府。
……
刺耳的枪声,惊动了整片森林。几只乌鸦嘎嘎地划过天际,一碧如洗的天空下的如画美景,瞬间被破坏殆尽。
子弹击中严丹身旁的一棵大树的树干,坚硬的树木碎片飞溅,严丹身子一顿,一片崩裂的树皮割裂了他的额头,热乎乎的鲜血瞬间留下,迷糊了视线。
看着满脸是血的严丹,叫喊着,挥着手向自己走来,童珊珊空洞的眼眸似是有了知觉,但是这知觉却令她更加惶恐,似是又受到了惊吓,尖叫着,手指猛地扣动扳机,撞针弹起落下,再次开枪。
砰砰!子弹出膛,发出清脆地爆响!
严丹就看见面前火光一闪,隐隐约约觉得那是汽车大灯的闪光,还未来得及闭眼,就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大力猛地一击,又像是被拖车的缆绳从身后猛地一拽,身体立刻向后斜仰飞起,双脚腾空,肩膀砸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身体在空中侧翻,从树干上噗通一声摔下来,落在灌木中。
严丹感觉自己身体支离破碎,剧痛难当。他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被击中了。他张开嘴要喊,却喷出一大口鲜血,脑海中一个“完了”的念头刚刚划过,眼前便被一股黑暗包围,失去了知觉。
桂之荣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严丹被一枪击飞,吓得身子一猫,躲藏在一棵树后。他窝着身子,脸色灰白,淌满汗水。他感觉肠胃扭结起来。
严丹躺在他身前五米的地上,一动不动。
“妈的,这臭婊子!”桂之荣闻到空气中飘来浓浓的血腥气,吓得裤裆湿了一大片。透过灌木枯草的缝隙,他看到严丹的衬衫领子都染红了,嘴唇抽搐嚅嗫着,“她难道中邪了,冲自己人开枪!”
“恐怕是的。”一个声音突然从桂之荣身后响起,吓得胖子身子一抖,啊的大叫了一声,惊恐之极地回过头,呆了半晌,才神魂归位,带着哭腔,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你,你他妈怎么才回来!老严被干掉了!那个臭婊子,居然对着老严连着开枪,老严,没了。老严没了!”
桂胖子大声嚎叫着,摇晃着气喘嘘嘘的杜霖,嘴里停不下来絮叨,“妈的,那个臭婊子!她犯了失心疯!她把老严干掉了!干掉了!”
杜霖一边观察树林外童珊珊的动静,一边喘着气安慰神经有些失常的桂之荣,最后被对方喋喋不休惹烦了,猛地挣脱他的纠缠,几个巴掌抽在对方的头盔面罩上,咬牙喝道:“闭嘴!还不快让你那只鸟放过去,看看童珊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