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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笹——”沈沣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冲向了纪一笹。
杜薇琳的脸色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那是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她微微闭眼,慌乱和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每一根神经。
但是,杜薇琳却不敢离开。
在沈沣冲到纪一笹面前的时候,纪一笹发出了一阵低吼:“佳禾……不要……”
然后——
就在所有人的惊愕里,纪一笹重重的倒了下去,再没了任何的反应。
杜薇琳尖叫出声,捂着嘴,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周围的警察也吓傻了眼,就这么站立在原地我,安全没了反应。
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从来没遇见过。
沈沣看着纪一笹:“阿笹,不准有事。”
一旁的人这才回过神,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
纪一笙也折返回来,看见这样的画面惊愕了下,但是纪一笙的反应很快:“我带阿笙出去,你处理外面的记者,马上去养和,韩启尧和孙启明都在养和。”
纪一笙说的很快。
沈沣没再任何的迟疑,快速的朝着警局外走去。
因为叶佳禾被起诉,加上纪一笹和杜薇琳出现,警局外已经围绕了无数的记者,大家都在等最终的结果。
纪一笹这样的情况若是被记者看见,也会第一时间的传遍北浔的每个角落。
沈沣和随后赶来的宋彻配合,把记者引开,而纪一笙让孙冕把军用越野车开入警局内,把纪一笹弄上车,第一时间朝着养和医院的方向开去。
因为是军用越野车,所以并没引起记者多大的注意。
纪一笹被顺利的转移。
杜薇琳想跟山过去,但是却被韩启尧等人阻止了。
“我要去。”杜薇琳的话语说的直接。
沈沣看着杜薇琳:“现在这样的情况,你满意了吗?闹的一团乱,最终的结果,你得到了什么,你觉得你自己是审判者,可以审判任何人了吗?你得到阿笹了吗?不,阿笹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也得不到了。”
“沈沣!”杜薇琳尖叫起来。
“杜薇琳,你会后悔的。”沈沣说着,“阿笹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就是已经响起来了,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认为阿笹还会放过你吗?”
杜薇琳在摇头:“……”
“别说现在的杜家,就算是以前的杜家,对于阿笹而言,就如同捏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杜占阳现在拼命的想恢复杜家,你年迈的父母,是否能承受呢?”沈沣在威胁杜薇琳。
杜薇琳看着沈沣,深呼吸后:“呵呵,沈沣,你这是在审判我吗?”
“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沈沣的口气冷淡无比。
而后,沈沣就不再和杜薇琳多言,快速的转身离开。
杜薇琳被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她的手心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就这么看着沈沣离开的身影,眉眼里带着一丝的不甘。
很快,杜薇琳看向了门口的警车。
叶佳禾已经进去了,没人可以改变这样的结果了,她要的目的都达到了,就算纪一笹真的恢复记忆了,那又如何?
杜薇琳很快低敛下眉眼,给杜占阳打了电话。
而后,在杜占阳抵达的时候,悄然无声的从警局的后门离开了。
而同一时间被转移的还有叶佳禾。
叶佳禾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员押解的上了车,记者不断的对着叶佳禾拍着照,叶佳禾甚至没任何的回避,显得机械而麻木。
唯一有反应的动作就是这么护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
除此之外,叶佳禾再没其他的反应。
很安静的上了车,车子呼啸着离开了警局。
北浔的各大媒体,头版头条都是叶佳禾被押解进女子监狱,各种各样的照片,只有叶佳禾的落寞和凄凉,加上言语的刻薄,叶佳禾早就已经被营造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罪有应得的人。
叶佳禾看不见这些了。
等警车停稳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的是【北浔女子监狱】这几个大字,北浔的人对这里深恶痛绝,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和死刑犯的地方。
进来这里,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在这里的压抑和透着死亡的气息,基本能活下去的人少之又少,不需要等到审判的日子,很多人都已经受不了崩溃自杀了。
从女子监狱成立到现在的大几十年里,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几乎五个指头都数的出来的。
叶佳禾看着那几个烫金的大字,眸底是深深的绝望。
那贴着肚子的手,一下都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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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在肚子里不断的动着,显得很欢乐,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凶险。
忽然,叶佳禾就明白了纪一笹话里的意思,这人从来都没想过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
呵呵——
叶佳禾的眼泪无声的掉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衣领上,再浸透到薄薄的囚犯服里。
这样的衣服,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蚀,阵阵蚀骨的冰冷冲入身体,叶佳禾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进去。”女警员的口气极为的恶劣。
她们见多了各种各样的杀人犯,并不会对叶佳禾有任何的怜悯,也不会因为叶佳禾怀孕而有任何的照顾和同情。
只不过在于叶佳禾的特殊身份,她并没和别的犯人关押在一起,而是单独关押在一个小隔间里,除去最高处的一扇铁窗用来透气外,再没其他光亮的来源。
狭窄的房间内,阴暗而潮湿。
叶佳禾的身体在这段时间的折腾下,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母体的不安和恐惧,开始动的越来越频繁。
叶佳禾不断的安抚,手心都在颤抖:“宝贝,坚持住,不要有事,再坚持一个月,坚持一下。”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叶佳禾说的微微颤颤的:“你真的要出来,也要提前告诉妈妈,让妈妈做好准备,不要这样,我们冷静点,好不好。”
叶佳禾喃喃自语的。
但是内心的恐慌却已经不断的加深,这样的环境下,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也跟着明显起来。
她坐立难安。
但就算是小隔间,叶佳禾的左右前后都是关押着不同的犯人。
每个人看见叶佳禾的时候,带着是嫉妒和报复社会的快感,刻薄而恶毒的话不断的喷涌而出。
“啧啧,我说对了吧,北浔纪家的纪太太呢,真想不到啊,那些高高在上的豪门也有今天呢。”
“这小脸蛋真漂亮啊,这里没男人,女人可以玩玩的。”
“那大肚子真碍眼,不如弄掉算了。”
“你不怕她杀了你,听说她十二岁就杀了人了。”
“怕什么,我下个月就要死刑了,能拉一个垫背的我也开心啊。”
“啊哈哈哈哈。”
……
叶佳禾的耳边都是这样尖锐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冲着叶佳禾叫嚣着,没给叶佳禾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些被带出来劳作的犯人在经过叶佳禾的牢房时,总会趁着警察不注意,飞快的在叶佳禾面前吐上口水。
再恶狠狠的骂一句【臭婊子】。
叶佳禾不断的摇头,原本还算干净的囚服,早就已经污秽不堪了。
房间内的寒气也赶着越来越明显,在入夜的时候,叶佳禾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裹着薄薄的棉被,完全不能御寒。
她被人彻底的遗忘在了女子监狱里。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但是,这里再寒冷,也抵挡不住叶佳禾内心的绝望,一点点的把自己彻底的坠入了深渊,好几次,叶佳禾撑不住,就想这么沉沉的昏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不要醒来,一切就解脱了。
如果可以,她会选择一辈子不出现在纪一笹的面前。
如果可以,在当时所有的人指责她和纪一笹有违背道德的时候,她就要第一时间处理掉这个孩子。
如果可以,在他们第一次领结婚证,纪一笹离开的时候,叶佳禾就要选择结束一切。
……
可如今,这个世界上并没如果。
叶佳禾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身体不知道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潮湿寒冷,还是已经完全没了任何的感觉。
她的表情也越发显得机械而麻木。
而隆起的小腹,原本要休息的胎儿,却在这个时候也跟着不断的翻滚着。
似乎,叶佳禾怎么安抚,都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那时候那种留不住孩子的恐惧,再一次的席卷了叶佳禾周遭的空气,让叶佳禾窒息。
而一旁在夜巡的女警走了过来,不断的低头交谈。
“那个叶佳禾真看不出来,柔柔弱弱的,从小就做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听说了,最终的结果是死刑呢。纪总要求上面的,从重处罚,领导不敢怠慢的,生怕得罪了纪家的人,想想也是可怜啊。”
“是啊,我在这里,见到了死刑犯,几个死的时候还能坦荡荡的,好多都吓的尿失禁了。”
“她还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