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转过身来,相对而立,皆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过了一会,二人皆是不约而同地说道,“好刀法,再来!”
梵香看了看四周云端上的众神,回头平视秋原慧,将刀缓缓贴近地面,刀尖前倾。秋原慧亦是横刀前置,斜斜指向梵香。
正在两人屏息对峙,准备最后放手一搏间,突然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处的桃林传来,“梵香,快住手,再不住手,老子杀了你师姐。”
梵香闻言,不由停止了与秋原慧的对峙,回头望向金顶山上桃林处,看见一个鼠眉吊眼的神人,身材瘦小,却穿了一件略显宽大的绛紫色锦缎长袍,正用了手中环首刀,架在娜兰柔若的脖子上。周围站了数十个金甲神人。
他急忙踩动云烟飞过去,站在距离娜兰左近十步处,将手中刀指向那个挟持了娜兰的神,眼光如刀,一字一顿,“天照,你好呀,多年不见了,你这只乌鸦,别来无恙呀。你在北宫好好做你的邪神,为何来这南天天庭,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赶紧放--了--她!……她也是你的师姐!”语音中有些颤抖,却尽量显得平静。
梵香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气氛很静,静得可以听见轻针掉落地上的声音。
那天神有些慌乱,握刀的手轻微颤抖,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梵香,你别,别过来,你,你再动一下,老子,老子杀,杀,杀了她……”顿了顿,用左手捏了捏喉咙,“你,你放下武器,投,投降。”声音低沉,阴冷瘆人。
“放开她,你这只乌鸦,学得了师父的斜月三星功,便自以为掌握了三星阵与斜月刀法,可以纵横天地之间,便背叛师门,去做了北宫天庭的走狗邪神,我拿了老君的金丹,又与你们北宫何干?怎么处处都有你们北宫来搅和呢?……听到没,放开师姐!”
“我北宫已与南天天庭签下互不侵犯的盟约,已是盟友。你今天搅了玉帝举办的中秋祭月会,扫了各方天庭大神的兴,你这是公然与各方神族为敌。嘿嘿,当然,也扫了我家主上的兴。南天的事也是我北宫的事,我现在就奉我主上之令来拿你。”
“是吗?这么些年,你本事见长啦,那要不,我来试试你到底长进了多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不——放!”
“不,不放!你,投降……你再不投降,我杀了师姐。”那天照邪神眨巴着眼,将刀紧紧架在娜兰柔若的脖子上,手上不禁发抖,有一丝血迹静静流过娜兰的颈项,慢慢的浸染了衣领肩头,乃至衣袖。
天照躲在娜兰柔若的身后,神情猥琐而冷酷。
梵香冷冷看着天照。
两人对峙着,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众神及兵丁不敢稍动,此时的气氛静的瘆人。
突然,“仓啷”一声轻响,梵香冷冷一笑,将手一松,任火焰刀掉落地上。
“好,你放了她!”
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娜兰柔若,心里悲苦着,却又充满幸福: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你,那你跪下!用手抱头。……赶快!”那天照邪神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声色俱厉的叫着。
“梵香,别跪!”娜兰眼中清泪欲滴。
梵香静静地看着娜兰柔若的眼睛,缓缓跪下,抬起手来,抱着了头,对着娜兰,淡淡一笑,“没事,别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
“梵香,你,这样不值得呀,我……你是我的英雄,我不要你向任何人下跪,不然,……我宁愿死!”娜兰柔若无限眷恋的看着梵香。
“哈哈,这就对了嘛,你,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的高徒吗?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一条--狗!喂,给我爬过来。”
看着梵香慢慢地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过来,娜兰柔若的心里有如刀割,她不舍的看着梵香,心里默然,“这么些年来,是我让你日日里为我担心受怕,日日里为我去求神告佛的找治病的方,日日里为我忙前顾后,现在你又为了我与上天为敌,这会害苦了你,……梵香,我已经拖累得你太久太多了,若有来世,让我来世再还你罢,……梵香。”一时气急,她晕倒于地。
四面的南天天庭的兵丁一拥而上,将梵香紧紧按在地上,随后,几名天庭神将跳下云头,拿了捆仙绳将梵香牢牢捆了,两名天丁过来架起晕去的娜兰柔若,将二人押入天牢,待时候审定罪。
北宫天庭的秋原慧静静站在南天天庭众兵丁前面,看着这个刚才还意气风发与之相搏的男子,竟视如此危境如虚空,置己身安危于不顾,说放下就放下,心下五味杂陈,内心深处不禁一动,心底那个极致柔软的地方竟然感觉到了些许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