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竟然从房顶掉落,原来瓦片的地方露出一面斜放着的镜子,牧青瀚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蒙知初闻言也挪过来看看,却也看不出什么。
两人在镜子旁仔细端详,却发现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异常。但镜子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是异常。
午夜将至,圆月当空,月光洒在屋檐上,显得格外明亮。牧青瀚渐渐发现,月光照在了镜子,镜子反射的光芒也来越强。他揉了揉眼,仔细端详,镜中反射的月光都投到鸱吻的明珠之上。
珠光绚烂,一时间美不胜收。
可正当夜至三更,珠光最亮之时,却又听见锁链碰撞之声。牧青瀚感觉脚下的屋顶正在抬升,轰轰隆隆的。
很快,脚下屋顶的变动停了下来。而脚下的青瓦屋顶,却开出了一个天窗。下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什么。
此时牧青瀚两人左右也出不去,准确的说是困在楼顶。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下去一看。
牧青瀚先行下去,在底下接着蒙知初。蒙知初因为脚崴了,只能一步步挪过来。小心翼翼的从天窗走下去,可还是手没抓住,一下掉了下来,却结结实实给牧青瀚抱了一个满怀。
此情此景,二人有些尴尬,但牧青瀚还是轻轻的把她放下来。以防一着急有碰了那脚,令她吃痛就不好了。
这屋里不想其他楼层,有那么多夜明珠点缀。只有天窗露进来的一丝月光,所以光线有些昏暗。牧青瀚寻了一个石凳扶她坐下,便四处摸索,看有什么别的机关。
“这扬州卢家的机关术果然奇怪,这么高的地方还能多藏一层楼。”牧青瀚边找边说道。
蒙知初则说:“如果说是扬州卢家的手笔,这真还不算多奇怪呢。”
“姑娘也知道这个?”
蒙知初说:“行走江湖的,都知道营造匠作三大世家。扬州卢家、关中文家和江左林家,都是营造的高手。尤其是这个扬州卢家的机关术很厉害,据说云朝的时候就是官办作坊呢。”
“哦”牧青瀚想说与唐明胤之前所说一样,可又想到蒙知初之前对唐明胤那态度,还是少说为妙。谈话间,唐明胤在墙上看到一把弓和一袋箭。
自诩箭法不凡的他当然要取来摸上一摸,可这物件一着了手可就不同了。冷冰冰的金属质感,让他摸惯了硬木弓的手为之一颤。这是一把铁胎弓!
他赶紧将这放到月光下察看,这不看不知道,这把铁胎弓还镶着金边呢。以牧青瀚的箭法,这弓拿出去,就是一座床弩啊。
“难不成,这里是个武器库?”牧青瀚摸着铁胎弓喜不自胜,顺手拿起了一个丝质箭袋,里面有大概十来支箭,竟有些忘了自己干嘛来了。
蒙知初看他,知他是个爱弓之人。行走江湖,专好各类武器的武者比比皆是。所以她并不奇怪,也想站起来一窥究竟。
可是因为脚崴了时久,走一步就甚是吃痛。想是已经肿了。更是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却不意又碰到一个机关。地板上打开了一个新的口子。口子不大,大概也就有个一人半的身量宽度,下面是个踏板。上书“机关梯”三个字,可能是用来升降之用。
牧青瀚赶紧扶起蒙知初,眼瞧着这新入口,说:“这楼机关怎么这么些弯弯绕绕。”随后又紧接着关心起蒙知初脚上的伤势来。
蒙知初说不打紧,只是不知道这下面又是个什么。
“反正都已经下到这里,一起去看看吧。”牧青瀚如是说道。
蒙知初也只是嗯了一声,牧青瀚便再一次把蒙知初一把抱起。还未等蒙知初反应,就说了一句下面空间看着狭窄,抱着更方便一些。
他纵身一跃,踏板被踩下。随即运动起来。脚下顿时感觉轻盈,可唯一不便的是这里狭窄。而牧青瀚将蒙知初横抱着,又背着弓箭,实在没法动弹,只能考得很近。
听着那起伏的呼吸声,牧青瀚笑了。直言:“蒙姑娘对此是否感觉熟悉。”显然在嘲弄白天的事。
姑娘笑了,噗嗤的一笑。没有月光照见,但听得很清楚。毕竟齿轮声音更小,下降的慢。想是姑娘累了,也没心情跟着“登徒浪子”斗嘴闲聊了。也或许有其他的心思呢。
机关梯降的很慢,或者乘坐的人觉得很慢,亦或者有人希望很慢。但不管慢不慢,总有停下的那一刻,就这样,一面的墙壁打开了。
但墙壁打开那一刻,一切就变的快了起来。
他们这机关梯停在了三楼,这楼没有房间,有的只有一屋子整装巡逻的卫兵。
当他们墙壁打开的时候,所有卫兵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们。
又是一场血战,可惜此时胎记的力量已经用过。牧青瀚力气消耗太大,根据以往的经验,怕是不能再激发一次。他抱着蒙知初赶紧跑。
可是这一屋子兵,跑怎么跑得掉呢。
他只能先放下人,拔出铁胎弓,一阵箭雨射过去。可终是力气消耗太大,此时拉开弓箭已是不易,射出去的箭更是没什么杀伤力了。
很快他们被逼到角落,牧青瀚拿着铁胎弓胡乱挥舞。不一会,便退到了窗边。
看着左右越逼越近,蒙知初脚又受了伤。看着较低的窗台,和窗外波光粼粼的漓秀湖水。果断扛起人,纵身一跃。只听一阵很大的扑通一声,二人跳入湖水之中。
蒙知初水性一般,在湖中不断扑腾。但害怕追兵的冷箭,牧青瀚只能把她水下拉。
只到游出了一二里,才用一只手勾着她,向远处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上了岸。蒙知初水性不好,吃了几口漓秀湖的水后,便不省人事。
牧青瀚把她平躺放好,看她这样,知道是呛水了。赶紧按压胸口,不一会儿水逼出来了。伴随着一阵阵的咳嗽声,蒙知初眨巴眨巴眼,口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晃了晃一个手掌那么大的小脑瓜,说:“这是哪儿啊?”
牧青瀚看她醒来,便知她性命无忧。他认出此地是漓秀湖里一个盛产药草的小岛,看蒙知初的模样,需要赶紧找一个避风的地方,不然这一身湿漉漉的,着了风寒便不好了。
所幸牧青瀚虽不曾北越端山,但西越城则是早早就探尽了。他知道这个岛上,有一些采药人临时搭建的草屋,便将蒙知初背到哪里。左右又寻了些柴草,虽然不多,但好歹在屋外生起一小团篝火。
火光冉冉,照的的草屋透亮,其实说是屋,也就三面墙和一个顶,所谓墙也就是把草和泥和巴和巴糊在一起。蒙知初的夜行衣被湖水打湿,顺着火光,可以隐隐看到美人儿令人妒忌的婀娜曲线。
对此牧青瀚瞧又不敢瞧,把头背过去吧,又想看。就这样来来回回,倒是好好的活跃了一下脖子。他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蒙知初看在眼里,毕竟这里除了篝火寒风,他们便只有彼此,除了看对方的表情变化,似乎也没什么吗打发时间的。
不过蒙知初除了自己的一抹笑意,对牧青瀚的真实反应。并没有多说,毕竟想她这样的美人,早已习惯别人诸如此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