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装点出了漫山梨花。
半年来陈景云勤修不辍,除了每五日一趟的下山授课,余下时间尽皆用在修行之上。
如今他下丹田之中灵气充盈,吐纳之时游走于胸腹间的灵气也由早前的发丝般粗细,变成了现在的小指般粗细。
这灵气不仅能够滋养脏腑,也能行于筋骨之间,如今他施展的拳法已然不必再拘泥于招式的桎梏,出招之时灵气融于气血行于筋骨,气随意转,意到劲到,威力比之从前大了何止十倍!
今日心血来潮,就在这后山雪地之上演练起了武艺。
但见小道士揉身发力,劲力吞吐间青衫猎猎,周遭三丈之内的积雪被劲风扫的一干二净,出招时筋骨轰鸣炸响,招式似慢实快,收发间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那场中颀长的身形真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动静之中自有一番出尘的风采!
行云缥缈乎流水掩映,陈景云心若明镜覆照己身。
演武良久,陈景云正在腾挪的身形戛然驻足,俊脸之上剑眉微蹙,似是对方才的演练不甚满意。
观心久立,忽见小道士眉目舒展、喜上眉梢,刀刻般的嘴角大大的上扬,对着身前崖边的一块丈许高的巨石一拳击出!
这一拳,也不见劲风鼓荡、也不见气血沸腾、更不闻筋骨炸响,只是平平一拳击在石上,初时巨石纹丝不动,片刻后“砰!”的一声炸碎,似一阵石头雨般射入身后的矮崖。
“成了!”陈景云心头暗喜,长啸一声纵落场外,震的树梢上的雪团簌簌而下,而后负手立在崖边仰望北方群山,一双星眸之中凶芒闪烁,狠厉之色溢于颜表!
好半晌,他才长舒了口气,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低声自语:“不够啊,差的太远了!打小那杂毛老道就教我要趋利避害,没把握的事儿不让干呐,若现在去了,怕是要把他气的从坟里蹦出来骂娘啦!”
“咕噜!”一声腹内闷响,陈景云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反身回了道观。
自打练了这《黄庭内景经》之后,陈景云的武功修为日渐增长,今日更是窥得了武学之真谛,进阶绝顶高手之列。
加之他有灵气辅助,想来此时便是十几二十个全盛时期的灵猿子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可是随着练功日久,他这肚皮却是越发的不禁饿了。
以他以往的饭量,一锅饭食吃上一天不成问题,犯起懒来对付个两天也行。
现在倒好,一锅白饭数样菜肴就只够他一餐用的,还只是个半饱。
观中倒是不缺米粮,可是入冬前贮存的干青蔬菜、腊肉熏肠早被他吃的一干二净了。
他又不忍叨扰山下村户,如今已是连着吃了几天的咸菜就白饭了,再让他吃啊,怕是就快要吐了。
陈景云自然知道近日自己食量大增的原因,这《黄庭经》的筑基之法,正被他练到了收纳灵气壮大内腑的层次,五脏六腑得了灵气滋养,诸如耳聪目明、身体轻健、呼吸更绵长、爆发气血更猛烈、供给耐力更持久等等好处自是让陈景云感到欣喜。
可这壮大了的内腑,就好比山猫长成了巨虎,早前一只田鼠便可充饥,如今却要每餐吃上一头肥猪了。
“怕是要等到开辟了中丹田达到筑基小成,使得周身灵气充盈到可以反哺时,这饮食上的烦恼才能解决吧。”陈景云心里估摸着。
看着面前饭桌上的白饭咸菜,陈景云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嚼蜡般的吃了一锅白饭,猛地心头火起,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长凳!狠声道:“道爷我今晚要吃肉!”
想要吃肉,自然要向深山里寻讨,今年大雪封山的早,雪又比往年积的深厚,一脚踩下就能直没腰间,寻常猎户早已进山不得了。
不见了猎人,这山里的山鸡野兔、獐狍虎豹自然是尽情的折腾,浑不知饿急了眼的煞星已然要磨刀霍霍的进山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陈景云在道观里翻箱倒柜,竟真被他翻出了一套似是老道特意为他制办的精致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