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性子急,茶没喝一口,也不待徐阶先说话,就开口道:“侍农,此去杭州,可有方略?”
这算是考校了。
李子稻也顾不上喝茶了,略微沉吟了一番便道:“如今浙江粮价沸腾,我想先从粮价入手,开仓放粮平抑粮价!”
四平八稳的回答,但这显然不是高拱想要的,且没说到重点上。
高拱拧着眉头道:“平抑粮价,确实是最需要的,但却不是开仓放粮来平抑,以浙江的吏治,粮仓里能给你留下一万石粮食,就算不错了,而且这一万石,怕还是陈粮!”
李子稻没吭声,默默的听着,样子很像是洗耳恭听,但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高拱继续道:“所以,开仓放粮,是没办法平抑粮价的!”
裕王这时候接上口道:“那以高先生之见,侍农应从何处着手?”
高拱道:“张忠!”
裕王不吭声了,徐阶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高拱自然知道裕王和徐阶为什么会如此,但他不在乎,他自顾自的道:“王素白的奏疏,想必侍农你应该看过了吧?”
李子稻点了点头:“下官已看过了!”
高拱看了裕王一眼,裕王明白高拱的意思,他起身来到旁边的书桌,拿起了两封信,随递给了李子稻。
李子稻看的很认真,看完之后他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高拱道:“侍农,这两封书信,一前一后,间不过旬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说张忠是关键了吧!”
李子稻点了点头,随对着高拱施礼道:“还请学士教我!”
高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孺子可教,这才开口道:“一般来说,你应该先寻张忠罪证,徐徐图之,但现如今的情况已容不得徐徐图之了,你当以雷霆手段……”
“不可!”不待高拱说完,徐阶就打断了他的话。
徐阶道:“万万不可!张忠是该杀,但现在却杀不得!”
高拱脸耷拉下来了。
李子稻的眉毛也拧了起来,徐阶的话让他有些听不懂,同时也很失望,觉得徐阶确实太‘软’了,反倒是高拱说的他很赞同,这个时候确实需要雷霆手段!
徐阶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知李子稻内心所想,但他却不会去计较,或者说就算想计较,也不是这个时候计较。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开口道:“侍农,你不了解张忠的情况,或者说你不了解浙江的情况,那里太过复杂,贸然行事,是要吃大亏的!”
“而且,南京行在龙气泄露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你还别说,李子稻还真就不知道:“南京行在?龙气泄露?”
性子急的高拱疑惑的道:“怎么?侍农你居然不知?”
李子稻摇了摇头:“确实不知!”
高拱和裕王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徐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