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梁坞的墙下往上看,整个的坞壁显得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石梁坞在洛水北岸,偃师以西十里,有洛阳城河环绕其外。石梁坞地处河水纵横地带,水草丰美,又有河水阻碍大军行动,也算一处屯兵的好地方。
“长史,这便是魏平西营建的石梁坞吗?果然险峻非常啊!”刘义之对沈劲问道。
沈劲在成皋和刘义之谈洛阳防务,发现刘义之的很多观点都非常新颖,听起来非常实用,于是沈劲便力邀刘义之亲自到洛阳城与陈祐协商。刘义之部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从一千二百人迅速扩充到了两千多人,而且这只队伍在面对燕军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刘义之的带兵能力沈劲已经毫不怀疑。这么大的一支力量如果能利用的好了,对于洛阳的防守会提供很大的帮助,因此沈劲对刘义之很是忱。
与之相比,陈祐部的兵力本来为两千多人,经过这次战事损失了四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千六百弱兵。陈祐部在洛阳驻守多年,兵员始终得不到补充,那是打一仗便少一些人,实力有减无增。陈祐的部下老弱居多,士气也不高,这次沾了邓遐和刘义之的光,打了个大胜仗,分得一些俘虏和马匹,只不过陈祐不敢直接把这些俘虏补充到自己军中,只能让他们做些杂活。
从成皋城出来,一路急行军,到了偃师开始驻扎。偃师相对地势平缓,诸豪族不再依山建寨,而是平地建坞壁。这里耕地较多,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偏偏坞壁里面集中的人不多。刘义之只带了两百亲兵,从偃师、缑氏一路收服过来,又招了兵马一百多,有了前面两战的威名,加上最大柏谷坞不战而降,周围的这些小坞壁不敢造次,乖乖交出了子弟兵,不少人还自带马匹,刘义之这群人倒是越走越多了。
“是啊。魏平西当年在此招纳流民,抚慰百姓,对朝廷忠心耿耿。将军被难之后,部众由族子魏该接纳,屯于宜阳一泉坞,这处坞壁便就荒废下来。听说现在这里的主人是十年前搬过来的,对此坞壁重新修复过。”沈劲到了洛阳之后,也曾听陈祐说起过周围的势力。
魏平西就是魏浚。史载,永嘉五年,洛阳陷落后,扬威将军魏浚聚流民屯洛北石梁坞。汉赵将领刘曜忌恨魏浚得人心,带领军队包围石梁坞。刘演、郭默派军队前来营救,刘曜分兵在河北迎战援军,拦截刘演、郭默的军队,大获全胜。魏浚连夜逃跑,途中被刘曜所擒获,刘曜于是将魏浚杀害。魏浚死后,朝廷追赠魏浚为平西将军,并派遣魏浚同族兄弟之子魏该统率其部众。
“此坞如此险峻,也无法在数万大军的包围中固守。”刘义之叹道,“可见,死守必然守死,外面没有策应的力量,光靠死守终究无用!”
沈劲点头称是。
“此地如此险要,又居于洛阳和成皋交通线的咽喉位置,决不可落在外人之手!”刘义之指着这座石梁坞,斩钉截铁地对沈劲道。
“道忠此言甚是。不过此处距离洛阳城已近,是不是见过了陈将军再说?”沈劲一听有点急了。陈祐要他去劝刘义之收手,哪知道他去的晚了,刘义之已经把成皋、巩县的坞壁收复了。这也罢了,如果就在洛阳县发生刘义之攻击坞壁的事,陈祐脸面上须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