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遐叹道:“道忠年纪不大,想得却非常周到,征讨之余竟然还能想着为友军腾出营房来,真是有心了!”
邓遐虽然也是出将门,但他的父亲邓岳,曾经做过广州刺史,又有爵位,比刘义之家的门第要高一些。刘义之存心接纳,处处为邓遐考虑着,自然就聊得投机。两人本来互称官职,邓遐便对刘义之道:“我表字应远,咱们以字相称吧!”
刘义之连忙推辞,邓遐只是不依,只得勉强从命。
安置好了士兵的营盘,刘义之在大帐中款待邓遐及其部下僚佐。邓遐见宴中竟然有烤全羊,干鱼、腌、风干鸡甚至还有鲤鱼,即便是青菜,菜式也与时下的多有不同,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才想起炒菜正是从彭城刘家传出来的。
刘义之介绍道:“最近今次作战,损伤了一些马匹,军中的伙夫酱了,倒也别有风味。有些吃不完的,送到各处坞壁,换了些活羊,用来招待应远。军中寒陋,请各位海涵!”说罢团团一礼,请各位饮酒。
“好酒,好酒!有酒万事足!”邓遐放下酒杯,大声道,“刘家的桃花仙驰名天下,可是好久没有品过了!”行军途中,纵然邓遐有条件能吃得好些,也是缺油少盐的没甚味道,比起刘义之整治的这些,那真是天上地下了,邓遐一面吃着,一面赞不绝口。
刘义之得意地道:“说起吃食,我军中这些饭菜比起舍从弟可就差得远了!诸军面前都有一个小罐,里面是他用鲸鱼做的罐头,诸君快请尝尝!”
“鲸鱼?”众人惊得张口结舌。
邓遐学着刘义之的样子,旋开木塞,直接用筷子夹出一块快,填到了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品者其中滋味。
“古怪!怎么吃起来像是牛!”
刘义之点头道:“应远说得不错!整治过后的鲸确实像是牛,但是一头鲸可以产出十几万斤来,那比起牛又要强的多了!”
“十几万斤?”邓遐吃惊地看着刘义之,“怪不得道忠手下士卒,一个个龙精虎猛的,原来天天吃这个!”
刘义之摇了摇头:“哪能天天吃这个!这鲸鱼便是不要钱,这么大老远运过来也就很值钱了,所以大多时候,还是各级将佐在吃。普通士卒嘛,大多吃的都是干鱼,这东西是用盐腌制的,直接蒸过就能吃,方便得很!”
邓遐摇了摇头:“太奢侈了!”
刘义之却道:“应远有所不知,这些干鱼当然要比粮食要贵,但是比起粮食来,他们更能充饥,而且还有一桩,——常吃鱼的人,也不容易得雀蒙眼!”
邓遐还是摇了摇头。现在黄河以南的地方,各处河流水量充沛,这些带兵将领要吃鱼是不难的,根本不会想着让士卒也能吃上鱼。
刘义之只是这么一说,见邓遐不认同,也就没再说下去,只是举杯请酒。
谈起当前洛阳局势,邓遐却并不在意:“燕军在本地征集不到粮草,全靠越河转运,如今已经大半年了,早已困顿不堪了。等咱们到洛阳城下转一圈,让傅末波、吕护之辈看看,他们眼见破城无望,也就放弃了。那时候咱们再做道理!”
刘义之听了,不佩服。现在攻击燕军,燕军气势未衰,能否取胜不说,自己这边的伤亡必然很大。再说这燕军近万人,想要撤过黄河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那时候燕军渡过黄河的,在黄河中的,守在河滩上的,乱作一团,那时候攻击起来,可不是事半功倍吗?
刘义之放下了心事,只管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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