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封,双手交给范宁:“郎君肯进言,成不成的,小子都不胜感激。若范公肯出山,小子一定给足所有的礼遇。这是小子曾偶然得过的一篇文章,颇有些境界,今赠与范公,请范公定夺。”说罢告辞离去了。
刘牢之一走,范宁便拿着纸封来找范汪。
“刘家小子今天来做什么?”范汪面色憔悴,看起来浑疲惫的样子。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突然遭到如此打击,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范宁组织了下语言,笑道:“刘君今来,乃是来探望父亲,言语之间,殷切盼望父亲莫要意志消沉。现在朝政握在桓南郡一人之手,会稽王独木难支,还指望父亲能匡扶社稷呢!”
“嘿”范汪叹了口气,“他是为会稽王来的?范某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拿什么匡扶社稷!”
范宁道:“这小子异想天开,却是想要请父亲做他刘家南山书院的院长!”
“哦?”范汪非常意外,顺口说了一句,“胡闹!”他倒是听王澹说过,刘牢之用出钱修官道的代价,换取晋陵郡出役夫为刘家修建南山书院,只不过他范汪士林名士,为一家私人书院讲学,未免有**份。
范宁拿出刘牢之给的纸封,递给范汪:“这是他请儿子转交给父亲的!”
范汪随意的拆开,扫了一眼,竟然是一片颇为精妙的文章,他忍不住双手捧起,仔细的看了起来。范宁见父亲如此作态,心中颇为好奇,却又不敢探头去看,只见到父亲不断地点头,到最后,竟然大声喝起彩来:“好,好,好!大丈夫当如是也!”说罢把那篇文章放在桌上,大踏步出去了,这点时间因被贬带来的消沉之气,竟然横扫无余。
范宁拿起那篇文章,仔细的看了起来。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范宁喃喃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士大夫正该有如此怀!父亲此次被难,便有些意志消沉,着实不该呢!”
在刘牢之焦急的等待中,冬月底,范汪终于给出了答复,愿意在南山书院授学。
刘牢之大喜过望,亲自赶着四轮马车,将范汪父子送到了南山的别院。这处别院位于南山的山腰,环境优美,规模宏大,引泉水流居期间,招云彩散布其上,当得起门口的大招牌:“城市山林”。
刘牢之给了范汪最高的礼遇,出入配备四轮马车,束修依照朝廷方镇的俸禄标准;作为书院的山长,南山书院运作的事一言而决,刘牢之绝不干涉。书院配备了雕版作坊,制作好的雕版随时可以交付给一品汇书坊印刷成册。
此时朝廷暗弱,朝政握于桓温之手,仕进无望的范汪正好可以在书院观望时局。他广发请帖,广邀好友幕僚同来书院,开坛讲学。一时之间,南山书院声名鹊起,吴郡、晋陵、广陵等地的读书人纷纷踏上求学之路。
在南山书院读书,免费住宿,也不需要交学费,只需要支付自己生活的费用。实在没有钱,南山书院也可以提供勤工俭学的方式帮学子们解决:抄书、刻板以及到刘氏族学代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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