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笑道:“这就么一会工夫,这船接连超越了五艘船了,是不是有些离谱了。”
刘牢之笑道:“没事,这明轮反转起来,停得也快!”
这时候何靖大概是在船头上看到了刘牢之一行,拼命地挥起手来,大声的叫着刘牢之的小字。
刘牢之冲他挥了挥手,喊着让他小心的话。
码头上的人见那么大的一艘船急急地冲了过来,齐声惊呼。岂料明轮快速反转,那船在离岸十余步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众人齐声欢呼,拿住了船上抛下来的绳子,把船只拉到岸边绑住。
何靖当先下船,快步向刘牢之走来,到了近前,猛地抱住了他。后面翟羌跟着过来,立定行礼,这时候松果和刘树等几个人,才慢慢搬着东西下来。
刘牢之嗔道:“快放开我!这么大人了也不稳重!”
何靖放了手,笑道:“坐这船真是威风,虽然满载,一路上丝毫不落人下风,超过了无数艘船呢!对了,还没谢过阿全,要不是你出面,哥哥也出不了门!”
刘牢之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说完转对翟羌道:“跑船辛苦,安排人好好地看好船只,轮流上岸吃饭!”
翟羌连忙应下,又与林飞见了礼,这才去吩咐护船队的兄弟。
刘牢之对何靖道:“我在建康托人买了处宅子,表哥今晚不如便过去安歇,明一早再赶过来!”
何靖笑道:“便由得你安排好了!”
那里刘顺之安排着松果上了马车,把各色礼物也都搬上了马车,一起往回赶去。一路上,刘牢之说起自己第一次到这石头城下的景,听得何靖悠然神往。
何靖问道:“这荥阳毛氏好大的名头,却不知这毛安之现在任何职?”
刘牢之笑道:“毛将军起为会稽王抚军大将军府参军,历任游击将军、右卫将军,现在以魏郡太守戍守石头城。”
何靖为将门子弟,对这些履历官职倒非一无所知,笑道:“魏郡虽是侨立,毛将军能以之戍守石头城这等要地,自然是深受会稽王信重的!”
刘牢之点了点头。他交好毛氏本是为了与会稽王搭线,孰料这帮子人只知道打着各种名号向自己索取技术赚钱,刘牢之已经有些失望了。不过建康毕竟是晋国政治中心,想要有所作为,这里是一定要施加影响的。
晚饭主打羊,那些烤制的羊串格外受大家欢迎,两只羊竟然有些不够吃。
内室里,刘牢之和何靖单独在小桌上吃烤羊排,何靖对刘牢之整治的这烤格外满意,一边吃着,一边大声称赞。
刘牢之笑道:“这烤使用了珍贵的香料,才有这等味道。我这几年正在收集这些香料的种子,有些试种成功了,有些却种不好,着实头疼!”
何靖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说要造大船出海贸易吗?这香料用处如此之大,咱们多买些就是了,值得什么,花那么多心思去种!”
刘牢之摇了摇头:“大海茫茫,出海岂是容易的事!我这刚做出了明轮船,还想着赚些钱财好造大船呢,谁知竟被少府看上了,bī)着买了去!”
何家在造船厂也是有股份的,因此何靖听了,便有些忿忿不平:“朝廷竟然想着平白抢夺臣下的产业,真是寡廉鲜耻!”
刘牢之笑道:“司马家的人一直就这么不成器。华夏九州,便是三国乱世,也不曾让草原胡虏到中原肆虐,唯司马氏,兄弟阋于墙而引狼入室,终于酿成大祸;若非琅琊王氏力保,大晋的这半壁江山早都守不住了。就这样,当朝诸公还是不放心这些凭刀枪吃饭的人,拼了命地把他们羁绊在江北,看着他们平白与北虏拼命。”
何靖黯然道:“是了。我辈将门子弟,纵立大功也不可能到三吴腹心之地,那些门阀子弟,不过舞文弄墨,宴客清谈,却可以扶摇直上,真真是不公!”
刘牢之笑道:“咱们兄弟在这里发牢也没有用。还是把握住手里的力量,战场争雄;只有当我们兄弟手里的力量足够大了,他们才能坐下来听我们的想法。想谯国龙亢桓氏,虽是先帝女婿,也是靠军功一步步走到今的。可惜的是南郡公得失心太重,顾虑太多,终究成不了大事!”
何靖诧异地道:“阿全如此看待南郡公?现在可是有传言说桓氏有可能取代司马氏呢!”
刘牢之斩钉截铁地道:“其他世家不会同意的!你看吧,以后桓氏想要北伐,朝中必有人做梗,绝不可能顺顺利利的!这是世家门阀,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不择手段,绝不会许桓氏代晋,就跟当年对付王敦一样!”
“头疼!这些腌臜事我向来不愿多想!我们夹在这些世家之间,难以做人!”何靖有些烦躁地道。
“躲是躲不掉的。”刘牢之无奈地道。毛氏的表现让刘牢之警醒,建康城内需要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朝廷的消息自己得到的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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