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这些人大都不是专业人才,都是在实干中表现得比较好的人被提拔起来的。这些人对管理其实大都一窍不通,用得是自己的土办法,但是刘牢之手上没有管理人才,只能这么将就着了。
“第二件事是关于今年的发展规划,我这里简单说一下。农业方面,今年将在扁担河两岸治理圩田,规模跟前面两个农庄相同,准备组建桑蚕作坊;畜牧业方面,今年着重增加饲养家禽的规模;工坊方面,今年要跟何氏合作兴建造纸作坊。暂时就是这些方向,大家有什么意见,随时可以跟我提出来。”
众人俱都默不作声。
刘牢之见了,知道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扫兴进言,也不勉强,大声说道:“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再接再厉,更创辉煌!下面我宣布:开席!”
大盆米饭,整个的猪头,大坛的桃花仙白酒……菜品异常新颖丰盛。这是刘家的私房菜,便是有钱,在宴喜楼也吃不到。正月初一的宴席,管事们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吃的心满意足。用后世的话讲,这是一次团结的盛会,胜利的聚会。
跟管事们吃完酒宴,刘牢之回到府里,到后院向何氏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大郎,你这两年置办产业,搞得红红火火,家里也宽裕了不少。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世道艰难,你也不要过于执着这些!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靠这个安身立命!”何氏现在对家里的产业已经不怎么关心,多数是放手给刘牢之去折腾,只是商贾是贱业,何氏怕坏了儿子的名声,便想劝儿子多读书练习武艺,将来挣个功名。
“母亲放心,我省的。”
“你上次送给姐姐的那辆果下马车,样式虽然简朴,内里设计却极为巧妙,车行驶起来非常稳健,即使在坑洼的土路上,也没有颠簸顿挫的感觉,坐久了也不觉得腰酸。你姐姐非常喜欢,常常驾了出去访友。有坐过的对它称赞不已,找了高手匠人想要仿制一辆,却愣是没有一个能够做出来的,只好再寻到咱们家里来!这段时间,老是有人托请,想问问能不能让咱们工坊也给制一辆。”何氏说道。那马车看着平平无奇,实在看不出异样。
刘牢之笑道:“母亲容禀,那马车看着平常,其实有几个关键的地方却使用了精巧构件,制作极为不易,成品率不高。光这些构件,就做了三个多月。虽说现在逐渐摸清了思路,还是极费功夫。况且制作构件的材料,也极难炼制,制作这么一辆马车,所费可着实不低。我们铁器作坊现在主要在打制农具,专门拿出人员来做这些东西是划不来的!况且母亲还没有这么一辆马车呢,怎么能让外人先用了去!”
何氏笑道:“你别拿我作伐。你且说个价格,要是实在昂贵,她们自然也就不要了!”刘牢之颇觉诧异,母亲执意要问,看起来这托请的人,来头不小。
刘牢之在心里估摸了下,直接报了个高价:“既然母亲这么说,我就先报个价格。像是姐姐那样的小马车,一千两纹银;正常大小的中号马车,要一千五百两纹银;如果是走官道的,能够在里面睡觉的,叫做四轮马车,这个需要三千两纹银。定制马车不能超越规制,所有的马车定金要付一半,另一半提车时付清。不过这么这类马车极费时间,至少要等三个月,要是四轮马车的话,需要五个月!”
其实马车的成本并不高,主要的部件就是弹簧,其他木制部分最烦琐的地方反而是由学徒来干的。只不过刘家的木器作坊和铁器作坊,现在正在全力地赶制农业机械,像是播种机、收割机以及常用的锨、镢、耙、锄、镰、镐和耙子之类的,以备春耕。刘牢之实在不想拿出有限的生产能力来要做这种奢侈品,这才抬高价格,故意方宽货期。
这价格听得何氏直咂舌不已,半晌方道:“这也太贵了!”
“不贵了!”刘牢之强调道,“要是容易做,别人看一眼就仿制出来了。咱们家的这个马车,就是全部拆开给他们看了,他们也做不出来。因为有些部件,现在只有我们能做。卖的不贵都对不起这车的身份!”
何氏被他逗得扑哧一笑,点点头道:“这个且不说,把价格报给他们就行了,要不要使他们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