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牢之来访,何靖快步迎了出去。
“不是说年后才走吗,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何靖听说刘牢之要走,埋怨道,“我还有好多招数要向你学习呢!你这一走,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这边的事情办完了,还是要早点回家,家里也有一堆事情需要处理。”刘牢之道,“反正今年还要回来,这边店铺开业,造纸工坊筹建什么的,都需要我过来;再说姐姐秋后出嫁,说不得我也要来送送!”
“是哈。”何靖道,“不过总是不开心。”
“不要这个样子!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舅母又放心,就到芜湖去看我,也不过才四天的路程。到时候请你去我们家的酒楼吃大餐!”刘牢之劝道。
“这个好,等过了年我就去找你!”何靖雀跃地道。
“这几日阿舅来没来过?”刘牢之问起何穆。
“自那日我们去看过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何靖牢骚道,“他的心思忒小,那天大家都吓够呛,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偏就他放不下,亏我们把老虎整个都给了他!”
“哎,谁又能轻易放下呢,”刘牢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这几日也打不起精神来。想起那老虎冲过来的样子就觉得后怕!”
“你们两个离得最近,也难怪!”何靖劝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好好开导开导他,让他尽快振作起来!”
刘牢之点头同意,与何靖耳语了几句,一起往何穆家走去。何穆家离得不远,何穆的父亲何亮现在在桓温幕府做事,所以常年不在家。何靖也是常来的,不等通报,就带着刘牢之闯了进去。
何穆自那日吓得失禁以来,深感惭愧,只觉得一腔子热血都冷了。什么习练武艺,驰骋沙场都成了泡影。这段时间呆在家里,哪里也想不去,什么也不想干,唬的她母亲成天哭天抹泪的。这时他正躺在床上,突然听得门外何靖嚷着进来,忙用被子把头蒙住,理也不理。
不料何靖径自走到榻前,一把掀了起来,喊道:“小叔儿,竺家的几个小子打上门来欺负我,快去搭把手!”
何穆摆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可是能打了架的!”
“都被人欺到头上了,说这个干什么!”何靖嚷道,“难道你看着老侄子受欺负!”
“这不是有阿全在吗?你们表兄弟两个还摆不平那几个小子?”
“叔,你不知道,那几个小子狂得很,说是咱们老何家没人,要靠外人帮手!还说咱们如此怂包,那天的虎定是碰巧捡回来的,是病死的死虎!”何靖煽风点火道,“小叔儿,这口气要是咽下,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一句戳中了何穆的痛处,气得他哇哇大叫:“操他奶奶的,他也去捡头试试!”
说罢,跳了起来,满院子里乱跑,顺手操起了根木棍子就跑了出去。
竺家的几个小子就是竺朗之和竺歉之一伙,他们是何靖的表兄弟,从小一起打闹的。这日不知道为什么,何靖一大早就来约战,说是他小叔何穆要收拾他们兄弟。血气方刚的小子们受不得激,便跟着到了何穆家的门口。谁知道何靖进去了没多久,何穆便操着一根棍子跑出来了,口里念念有词,视若疯狂,吓得那几个小子撒腿就跑。
且不说何穆跟竺家的几个小子糊里糊涂地打了一架,稀里糊涂的四散跑了,何穆自猎虎以来压在心头上的阴影也终于被怒气冲散了。
腊月二十五,刘牢之告别了京口的亲朋,坐船从京口返回芜湖。临行前,他又跟刘义之聊了聊,让他在寿春组建一支不少于两百人的骑兵私兵,以应付将来的变故,刘义之应承了。
船只逆流而上,又是逆风而行,走的要比来时慢得多,好在这几日风不大,水流平稳,腊月二十九日上午,一行人顺顺当当的返回了芜湖。
出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回到家里竟然就有了一种陌生的熟悉。到后院先面见母亲,汇报了回京口发生的事情,交割了京口亲朋的回礼,刘牢之便回到自己的小院,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侍从们已经放假,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他喊着小丫头松果随便做点吃的,不想没过一会儿,小雅送来了两盘饺子。原来是母亲怕他饿着,一直让人守着这边,做好的饺子一直放在热水保温的桶里。刘牢之吃着温热的饺子,心里也自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