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像是平地起了一声雷,明明小心柑还是轻松笑着的样子,可她的话却成了最厉害的雷,炸响在苏清月的耳边,炸得她耳朵嗡嗡响。
那只大手又出来作祟了。
这次它扯得更多,苏清月整个身体的神经都被它一把揪住,攥在手里,碾成了粉末。
她脸上的笑差点彻底崩盘。
她是怎么做妈妈的?她竟然会看着心柑的笑脸时,庆幸这个早熟的孩子,终于有一天没有早熟,还没有懂得病痛的可怕。
没有!
不是!
心柑什么都懂,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从始至终,她都把最开心的一面展示给大家,她没有让任何人心情因为她而沉重。
苏清月嗓子里的呼吸紧绷着,她要紧紧咬着牙,才能让自己做出最完美的笑容。
她用这个最完美的笑容,去握住心柑的手:“好,妈妈都听你的,给你找个特别特别帅的小鲜肉后爸,让他以后带着你出去玩,你可以倍儿有面子。”
她说到最后,声音接近于破音。
白元海手里的龙头拐杖几欲被他捏碎,他胸口闷堵着,看着小心柑,说不出话。
烨哥儿也绷紧了小脸,小拳头垂在身侧紧握着,眼底有光慢慢在破碎。
最远处的白承允,解开了一粒领扣,想打开空调冲淡些这憋闷的空气,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只有心柑,没看到众人的异样似的,仰头看着苏清月:“最主要是宠你,我不在你也可以开开心心的。”
短短几个字,白元海和刘永背过了身,不让心柑看到他们眼底老泪纵横。
烨哥儿忍不住了,声音极其严肃:“心柑,不许胡说。”
心柑依旧笑得甜甜的,“我没有胡说啊哥哥。其实这样挺好的。我听说孩子没满七岁死了的话,因为他们没有做过坏事,是可以去天堂的。去了天堂,就有机会自己选择下辈子的妈妈。”
说到这里,她轻轻攥住苏清月的小拇指,那是她刚学会走路时,最喜欢抓的妈妈的一根手指。
她脸上绽开了从昨晚到现在,最大最大的一个笑容:“妈妈,等到那时候,我还是选你做我的妈妈,好吗?”
苏清月佝偻了身子。
她被那只大手操控着,身子弓成了虾米。
她借势把手落在大腿上,死死揪紧内侧的肉,想用身体的疼,来压住心里的剧痛。
然后脸上,还得是配合心柑的笑:“要做妈妈的女儿可以,但是要做小棉袄,不可以再做黑心棉坑妈妈哦?”
她说完,松开心柑的手:“说了这么多累了吧?妈妈去看看今晚能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
最后一个“的”字还没完全出口,她人已经奔到了外面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