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的人不一定是心宽,也有可能是对体重麻木。
徐来没有理会这个胖子,当年春夜宴上出剑之后,他和向北之间的恩怨,便算两清。
他亮出了湛卢剑,剑身嗡鸣,响彻山头。
这是剑修最高的礼节。
以剑执礼。
……
……
自从彻底放弃修行后,孔师原本就有些老迈,听闻这个消息后,身影又老迈了几分。
将自身修为散去,顺其自然,寿终正寝是一种勇气,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这般勇气,尤其是在尝到修行长生的甜头后。
这些时日,孔师连这些花花草草都极少管理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剑宗的山脚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春暖花开时的太阳是极舒适的。
有人说孔师还算是国子监的监生,有人说孔师其实早是剑宗的人。
孔师有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到底算哪边的人呢?
但是年纪大了,脑袋便不灵光,想了两回想不出个所以然孔师便也放弃了。
看着徐来走来,孔师笑的很是勉强。
“‘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他没去分光学院。
当年孔旋照入门时,带他的讲师便是西门破。
百余年过去,西门破死于壮年,孔师已须发皆白。
……
徐来没有在山脚多做停留。
对孔师来说,现在最宝贵的东西,便是天上的阳光和山脚下的青野。
他没有子嗣。
帝玄天今日并未修行。
南境的事,给他的冲击比给徐来的冲击大的多。
“看来被你猜中了。”
帝玄天苦笑,脸上充满无奈。
能让他这位堂堂妖族太子都感到无奈的事自然是极少的。
那位归元境的天主,可以让世间几乎所有人无奈。
鬼车嚷嚷道,“早知道是这样,那当时不应该放那高个子走的。”
白泽横了他一眼,“人家是通玄境巅峰,你能打的过他?”
“不还有那个瞎子跟牛吗?”
徐来没说什么,当年持国天王身死,六梵天主都没出手,隔了十多年北上,自然不是大周朝的原因。
连几乎与周朝阻塞隔绝的善见城,在得知妖族太子拜入剑宗后都惊动若此,想要借此一探妖族的反应,那么其他人呢?
巫族呢?鬼族呢?
西门破是死了。
但善见城的事情终极是揭了过去。
最好的事可能在前面,最坏的事,也可能在前面。
……
……
三河小镇,是北
渊行省内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镇。
但它却位于人族皇朝的最北端,再往北去,越过镇守边疆的平定军,便是长达万里的蛮荒之地。
很少有人会来到这种地方。
今日里,三河镇又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其实也不算是新客人,只是相对于而今三河镇的百姓而言,倒的确是有几分新意的。
李青候看起来很惨,便像被厄运缠身的人一样。
他本就断了一只胳膊,一路逃亡过来,即便是最可怜的乞儿,看起来也要比他好上几分。
已过去了整整三十年,若从他当年离开三河镇时开始算。
这样的人在三河镇很是常见,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注意,他也不是徐来,所以也不会有天命者的母亲给他送水。
李青候看到了一个屠户,正在杀猪宰牛,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他认得那屠户,当年他离开时,对方才刚刚束发,如今已是鬓有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