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生平第一笔种植货款,钟衍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东西有销路就是好事,最起码不会血本无归。
不枉他早早爬起来,把还在熟睡的女儿一个人丢在家里。
他又检查了一遍所有菌种袋,平菇的常见病害倒是没有看见——在平菇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它本能的抑制住了其他微生物生命力。
从种下菌包到现在,不过是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钟衍隔一天拌一次料,每次都装两百五十袋左右的新料。
如今库房里有上千袋的种料,两次收割共计能收四千斤蘑菇,总的来说前景不错。
平菇菌丝已在大部分菌包里占据绝对优势。
没有占据绝对优势的菌丝,今早又被钟衍催发了一次,现在正在疯狂抢夺全部的养料。
在天敌壮大到能威胁平菇子实体之前,平菇菌丝将会把所有的养料吃光用尽,并为钟衍明天的二次收割积蓄充足养分。
完成二次收割后,它们的历史使命就已经完成,可以当成干垃圾进入垃圾分类流程。
等钟衍回到家,女儿早已醒来。
她正抱着大熊猫玩偶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对老爹早上出门的事情,半点都不好奇。
钟衍乐呵呵的招呼着女儿:“丫头别看电视了,爸爸买了你最喜欢的早餐。赶紧去刷牙洗脸,吃完早餐我还要送你去幼儿园呢。”
女儿的两天临时休假已经用完,是时候让她回到幼儿园去了。
“对不起,我们不能接受您女儿的入托。”
园长一脸正气的将钟衍父女挡在门外,宁可退钱也不让钟蓓蓓入园。
“园长,这和之前说好的事情,好像不一样啊。”钟衍有些恼怒道,他倒不是恼火园长说话不算话,而是恼火无法给女儿挣回失去的面子,
当初小丫头进园的时候,是钟衍经济最困难的时期。
女儿那时的衣着打扮十分寒酸,与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
钟蓓蓓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钟衍知道她为此受过不少小朋友的嘲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理她,没有人跟她成为朋友。
在家那么乖、那么懂事的孩子,天天被老师告状说她和其他小朋友吵架。
钟衍每次都得陪笑道歉。
他从来不敢反问告状的老师一句:“我女儿五岁就懂得荷包蛋让给爸爸吃,你说她是坏孩子?瞎了你妈的狗眼!”
“她真是想跟别人吵架,还是有其他人在践踏她的自尊,让她不得不反击?她被欺负的时候你的狗眼就瞎了,欺负她的人哭的时候就跑来找我告状,不辨是非不问情由,你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师?教育心理学学到狗身上去了!”
如今钟衍经济条件好转,他迫切想帮女儿找回场子。
他要给女儿最好的衣食住行,要让女儿在幼儿园里骄傲的像公主一样,享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
这时候拒绝她的入园,岂不是让小丫头的内心永远保留遗憾,让钟衍永远没有帮女儿出气的机会?
想到这,钟衍语气不由得严厉的几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不让我的孩子入园!”
“本园评优定级失败,没有资格教您的孩子。”
园长也同样冷着一张脸,用硬邦邦的语气回答道:“为了评级的工作,我们几年来都在废寝忘食的做准备,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一步没毁在同行竞争者手里,没有毁在工作人员的疏忽大意,而是毁在您女儿的逃学计划之下。”
“她实在太厉害了,我搞了几十年的幼儿园,就没见过比您女儿更能折腾的小丫头。”
园长近乎字字泣血的控诉,让钟衍莫名其妙多了几分迷惑:“蓓蓓这几天分明一直跟我在一起,她能做什么影响幼儿园的事情?”
“是啊,如果不是其他孩子亲口承认,我也不相信五岁的孩子能做幕后主使!”
园长悲愤欲绝道:“你的女儿通过儿童电话手表跟其他小朋友联系,不停蛊惑他们如果以后不想上学,就学着她那天的套路闹一次。”
“她闹一次就获得两天的休假,可以跟着爸爸到处玩、到处吃好吃的。”
“好几个小朋友信以为真,居然在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各种闹腾。”
“最可气是领头的洛瑶,跟她妹妹洛悠一起指着教育局长的鼻子骂,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有就是洛嘉宁、洛神秀两姐妹,偷偷带了一书包的烟花来幼儿园。”
“她们当着电视台记者和领导的面,在教室里边点火放烟花,差点连消防队都惊动了!至于其他参与的孩子,跟发羊癫疯一样谁都拉不住,就差表演随地大小便了!”
我的老天爷啊!
还好钟蓓蓓当时不在幼儿园,一堆小屁孩撒欢闹腾的画面实在太美,钟衍简直无法想象。
随后他转念一想,为何带头起哄的孩子,洛瑶洛悠洛嘉宁洛神秀全是洛家人?
莫非是园长命中该有此劫,实则与我家丫头无关?
“宝宝是被冤枉的——”钟蓓蓓此刻忍不住抗议道,“我跟洛瑶那个讨厌鬼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她本来就是个坏孩子,不是人家带坏的。”
园长对她怒目而视:“跟她关系不好,你们还在一起分干炸蘑菇吃?你从云南回来,也只给她们四个带礼物?”
钟蓓蓓貌似早有准备,委屈巴巴的回答道:“宝宝那是受到了校园霸凌,给她们几个女魔头上贡。尤其是洛嘉宁最讨厌了,每次都跟宝宝抢称号。她们自己闯了祸,故意往宝宝身上推。”
听见钟蓓蓓把事情往校园霸凌上扯,园长顿时紧张起来。
她可没忘记钟衍以前是干啥的。
要是钟衍坚信女儿的说法,在网上造点事端起来,肯定是幼儿园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钟衍不再纠结于幼儿园不让女儿读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