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女助理出门,慕青蝉突然又皱起眉头:“杨氏财大气粗,多花点钱请几个没有良心的乡亲,把他们煽动起来了,又该怎么办?”
“他不敢!”钟衍淡淡笑着,“如果要针对的人是你,他会毫不犹豫的付诸实践。但对方明白有我在后边帮你,所以他不敢这么做。”
“他怕我给你出些损人不利己的馊主意,比如说先把一千多棵成年沉香木送给乡亲们抵债,再把林场和度假村卖了还贷款。每棵树少则能卖三五万,多则卖三五十万,相信乡亲们会很乐意接受的。”
“对于带着教授前来做评估的杨氏而言,早就把山上的树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他说不定早就有了让沉香树结香的方法,因此绝对不乐意看见这种局面发生。”
“嗯?这个方案不好吗?可我觉得这样做好像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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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杨氏集团的办公室内。
“关于钟衍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他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黄助理平静道,“最新增加的只有一份宾馆走廊的视频,还有三份来自小混混的口供。”
杨总十指交叉握拳,顶在自己下颌前边:“相信你已经看过视频和资料了,你的结论是什么?”
“这个男人很不简单!”
“理由呢?”
“几天以前,他首次出现在木料市场,阻止了神眼郭坑害慕青蝉的计划。这一次,钟衍表现出了对于木材的极高鉴识能力,轻轻松松就帮慕青蝉挑了一块上好的金丝楠。”黄助理指着几张A4纸道,“至于神眼郭异动的原因,上次我跟杨总汇报过,疑是有来自境外的转帐。”
闻言杨总冷哼一声:“坤沙那个没长毛的猴子,也配跟我抢女人?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我英雄救美的大计。”
黄助理继续道:“随后,钟衍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选择带着女儿退房搬家,让不死心的神眼带人扑了个空。在接下来的七天里,他不停的更换住处,这个举动说明他有良好的反侦察能力,知道该怎么躲避有心人的追查。”
“从头到尾,他一直在跟神眼郭玩躲猫猫的游戏。”
“在我们这玩躲猫猫,那是会死人的。”杨总难得的幽默了一句。
“事实上神眼郭前几天真的死了,”黄助理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接下来的这些分析很重要,接下来杨总看过的资料会被即时销毁,而且我只对杨总说一次,以后再有人问起相关的事情,我会全然当做不知道。”
“四天以前,坤沙派了得力打手和女秘书来找神眼郭,三人与钟衍入住了同一宾馆的同一层。真的很巧对不对?”
“这是宾馆走廊拍的画面,神眼郭进房之后不久,钟衍走出自己的房门打电话。注意他站立打电话的位置,就在神眼郭进入的房门不远处。”
“然后三人死在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别墅里,那是属于坤沙女秘书名下的房产。而坤沙恰好也死于当夜凌晨,他坐的黑色轿车因为紧急避让一辆渣土车,导致撞开桥栏从二十多米高的桥上摔下去。”
杨总不觉露出微笑:“我早说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坤沙常说国内是个法制社会,但是他脑子里始终没有半点法制概念。”
“警方对神眼郭的死怎么看?”
“死于真菌性肺炎的并发症,他本身有艾滋,会得这种病不奇怪。”黄助理皱眉道,“但是另外两名貌似死于急性菌血症,似乎坤沙在别墅里处罚手下时,对他们使用了生物毒剂。”
“但是坤沙的手下都一口咬定是外人潜入别墅,偷偷杀了巴克和娜迦塔。鉴于别墅里养着十几条狼狗,狗群一叫几公里外都能听见,结合当天晚上别墅周围环境的视频画面,警方认为他们是在串供撒谎,试图蒙混过关,把罪责推到不存在的人身上。”
“所以说,你的结论是——”
“我的结论是,小心钟衍。”
“这两件事好像没有关系吧?若是钟衍有嫌疑,他又岂会完好无损的待在立木度假村?”
黄助理沉声道:“警方讲究证据,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们不会妄下结论。而我只说可能性,并不需要完整的证据链,只要推论有七成以上的机率,就可以说出来供您参考。”
“按理说,坤沙已经死了,他的手下没有必要替他顶锅。为何大家就是不肯指证真凶和帮凶,而要异口同声的说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
“另外我们的消息来源更详细,一般人为了避免麻烦,不会对警方说得太多,以免惹祸上身。但是面对用钱买消息的我,往往会详细描述,生怕因为少了细节导致我不愿付钱。”
“钟衍打电话时,在宾馆某间房间外边站了几分钟,这件事好像与整个案件毫无关联。然而他之前屡次避开神眼郭,却在神眼郭与幕后黑手搭上线的时候,突然现身同一宾馆,仿佛是在现场确认什么情况。”
“就算他没有作案时间,难道他的同伙也没有?”
杨总忽然大笑起来:“你的推论很精彩,但是缺了一个前提,这样周密的计划,只有地头蛇才能施展。钟衍是个外地人,他从哪里找来地头蛇势力反向侦察神眼郭?”
黄助理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钟衍落脚的第一家民宿叫望川民宿,老板姓苏。根据苏老板的说法,钟衍第一次带女儿上山两个小时,就摘到了十几颗松茸,还找到了七八颗野生天麻。”
杨总的笑容突然凝住:他当然吃过松茸,也听人说过找寻松茸的麻烦程度。
不熟悉松茸习性、不熟悉本地环境的游客,想在两个小时采到十几个松茸,不是天生自带命运女神的眷顾,就是在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