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程海那个混蛋呢？”
刚接通电话，咆哮便冲击耳膜，脆弱的小平板也给她隔空震碎了，可见其怒威之强，程海下意识将手机放远一点。
“嗨，柔姐，我程海啊。”
等对方把该骂的都骂完，程海才不急不慢将手机靠近耳边，脸带微笑说起来：“我姐也太调皮了，居然开这种玩笑，我刚刚已经严肃批评过她了。”
石柔嘴角抽了两下，程雪就一个小白兔，纯得要命，还能开这么无耻的玩笑？
“得了吧，人渣，有屁快放，有话快说。”石柔下意识往楼上看，果然看见八楼一个窗户出现一个熟悉而欠揍的身影，不满道：“别向我挥手，丢脸丢到家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程海淡笑道：“柔姐，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
“没空，不约。”
“你上楼找我也行。”
“滚，没事说就挂了。”
“1”
“4”
“2”
“0”
“m。”
程海面对石柔的暴脾气依然能够保持自己的节奏，后面说的那几个数字，还刻意停顿和加重音调。
“……”
石柔没有说话，沉默了足足十多秒才咬牙道：“今晚十二点，潮莲桥底，别让人知道你出来。”
“好，不见不散。”程海没想到对方这么焦急，正合心意，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他很期待这次见面。
程海看着石柔的电话号码，默默记了下来。
“好了吧？手机还我。”
程雪见程海一直紧握自己手机在发呆，完全没有归还手机的意思，不得不提醒。
“还有呢？”
程海归还手机后，程雪依然不肯离开，继续摊手道。
“现在没钱，先欠着，自家人不会跑。”程海拍了拍程雪要钱的小爪，没好气道。
程雪再次伸出小爪要钱：“不行，我信不过你，没钱也给点抵押，要不写欠条。”
“至于吗？”程海很惊讶，程雪这财迷指数可比想象中更厉害。
程雪没有任何掩饰，直道：“你明知道那块手表那么值钱，你却一脸瞧不起，证明什么，证明你有很多私房钱，所以也不在乎那一点，我现在有非常充足的理由相信，家里的债务实际上也没花多少，大部分的钱都给你藏起来了，你这个自私鬼。”
纳尼？
还有这种操作？
“行，我给你写欠条，算上利息，好不好，我的好姐姐。”
程海哭笑不得，这个傻姐姐竟然分析得头头是道才是真的可怕，也不纠结，直接打开本子撕下一张纸写起来。
“程海，你也别怪我算得那么清楚，你刚才的本命技能我看见了，那玩意又小又弱又虚，基本没什么前途了，我得赶紧攒钱觉醒成为勇者才行，家里的重担只能落在我肩上了，如果你像以前一样好吃懒做，我还得养你一辈子，责任重大，所以我都不打算嫁人了。”
程雪这番话听似很傻很天真，可，这样简简单单的词句差点将程海的内心融化。
这就是被宠的感觉？
“你能体谅吗？”程雪问道。
程海笑道：“能，能体谅。”
这堂来自姐姐的教育课还真的有趣。
程雪：“既然你都说能体谅，还写什么欠条啊，藏着的钱都拿出来吧。”
程海：？？？
程海将欠条塞在程雪手中，接着就推着程雪出去，没好气地笑：“行啦，我有钱第一时间给你，别跟老太婆似的，才多大的人啊，这么啰嗦，安啦，我要睡了。”
紧接着闭上房门。
“放过石柔吧，她是好女孩。”程雪在门外把剩下想说的话都说完：“姐姐说了养你就不会反悔，你没必要去老惦记着人家的粮油店，那店将来也只会留给她弟弟的，你缠上石柔也捞不到好处。”
我的老天啊！
程海记忆中的姐姐貌似没那么多话的，不过简单一想也觉得不稀奇了，前任除了一昧索取之外，对这个姐姐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些真心话程雪就算愿意说，前任也未必愿意听。
原来，她是看得起我啊！
……
……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程海鬼鬼祟祟出了门，朝着潮莲桥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桥底寒风阵阵，江水随风激荡鸣起夜曲，石柔孤身一人站在江边任由长发飘扬，闭着眼睛静静聆听。
“来了？”
石柔五官异常敏锐，尽管噪音很大，她依然听见来自身后的轻微脚步声，双眼缓缓张开，头也不回道。
“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