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答应他再也不出现在女儿面前。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另有理由。
“他是故意提出离婚的,因为他知道你服用药物的事,所以才用那种方式把你从那个痛苦环境里解脱出来。”厉寒年将右手伸进口袋,将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楚老让我转交您的,楚叔叔临死之前写给您的信!”
季清秋颤抖着接过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那个男人的字一向漂亮,但是,信纸上的字却写得有些歪歪扭扭。
想象着那个男人在弥留之际,颤抖着手指写这些信,季清秋的视线模糊起来,几乎要看不清上面的字。
“清秋:
真得很报歉,我当初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把你赶走。
我和医生勾通过很多次,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帮你。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我当初所说,那件事情从来不是你的错!
报歉,不能当面向你说对不起。
我不奢望你原谅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怪女儿。
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想你,一直想要见你一面,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那孩子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信未看完,季清秋已经是满脸泪水。
捏着信纸,她急步奔上台阶,踩着高跟鞋奔过树林,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山道上走过来的楚南熹。
母女二人注视着对方,同时在山路上停下脚步。
最后,还是楚南熹哽咽着开口。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胡说!”季清秋冲过来,哭着帮女儿抚掉脸上的泪,“都是妈妈不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那天没有去片场,如果我留下来陪你,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都是妈妈不好!”
“我……我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情怪过你。”
“妈妈都知道,我的熹熹是最懂事的孩子!”
母女二人,倾诉着,哭着抱在一起。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各自站在山路的一端。
楚锦望捏着手帕拭拭眼角,扬起唇角。
文瑄啊,现在你也应该能放心了吧?!
另一端,厉寒年深吸口气,将脸转过去,看向远方。
时近正午,正是阳光灿烂时。
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有几分夏意。
他想,当时楚文瑄为女儿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也曾经照耀着这样的初夏阳光,才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暖明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