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斟下两杯酒,自己先喝了一杯,王铜柱早就眼馋,但是又担心谢济在这酒里动手脚,迟迟忍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
一杯酒下肚,舒坦!
“谢济,我虽然是个大老粗,可也曾听过一句老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前想法子套我话的是你,现在又跑来送酒送肉,居心何在?”
心存愤恨是真,可既然酒肉中无毒,那就得敞开了肚子吃喝,万一那天死在这杏花村,也不能做那饿死鬼。
“王大哥误会了,小弟先前要是知道你就是走龙蛟的人,我敢跟你使坏?不知者无罪,不过老弟我还是要自罚一杯,向王大哥赔罪。”
说罢,谢济又要举杯,王铜柱却伸手拦住谢济的酒杯:“真要赔罪,你就别喝这酒了,留着给我喝,老子自从来了杏花村这些日子,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更别说能够喝一碗酒了。”
王铜柱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满口称赞。
“这酒是真的好酒。”
十年的杏花酿,能不是好酒?老子都没喝到两杯,全让你这犊子喝了。
不知怎么回事,谢济自己都有些觉得奇怪,自从来到云阳城后,整个人酒瘾都大了许多,如今闻到酒糟子味就走不动道了。
“王大哥,咱俩小声点,你且慢慢吃着,听我说就行了。”
谢济四处张望一番,发现没有人盯着这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有事快说,就凭你小子这顿酒肉,我都应该帮你一些忙,这叫江湖道义。”
谢济低声说道:“听说走蛟堂眼下就要攻占咱们村子了,许多人都吓得没有胆子了,只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主张和你们硬拼,我看这架势,杏花村已经是保不住了,这不就想来找王大哥,希望你能给我指一条活路。”
屋子外面还在争吵,听声音,封流已经在外面了。
“封流,你有一身本事不假,但是乡亲们手无寸铁,跟着你去硬拼,不就是白白送死吗?”
“对,说啥老子都不去送死,只要乖乖投降,说不准走蛟堂到时候还能留咱们一条小命,这个世道,就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看来,大家都想要投降。
只是听见风流说道:“投降?这样无耻的话你们也能够说得出来?真的是我封流瞎了这双眼,才一直这样护着你们,今日,我便效仿古人割袍断义。”
......
“王大哥,你听听,这还是人话吗?他封流自然不担心生死一事,反正他有一身本事,死不了,但是我们不行啊,所以老弟我想着求王大哥到时候替我美言一句,如果以后能够为走蛟堂效力,跟在王大哥后面混吃等死,就是我谢济上辈子积德了。”
王铜柱一壶酒已经喝完,啃着鸡肉,满嘴油污,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好说,不过这杏花村反正就要没了,老弟你家中可有其他值钱物什,到时候等我回去,交给咱们山主,我才有机会替你两句话。”
谢济来时,就将自己之前从云阳城带出来的银钱带着,果然,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谢济慢慢解开包袱,缓缓摆在王铜柱面前。
抱着整只鸡正啃得津津有味的王铜柱,立马将鸡放到一边,油污双手在袖子上胡乱擦了两下,就开始点起数来。
“五十两!谢老弟,这件事情妥了。”
“快快收好,王大哥,咱们先想办法逃出去,我知道一条小路,跟我走。”
谢济领头,王铜柱跟在后面还不忘那剩下的半只鸡,一直就抱在手中,不曾想,俩人正要翻出窗外,小屋正门被人猛的一脚踢开。
随即先前在门外吵闹的众人先后拥挤进来,于是就看到了谢济带着王铜柱翻窗欲要逃走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