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一百九十九年春,老道士李淳风带着李玄一离开角山城,继续一路向北,越过长城,进入处月,长城自大秦开始,历代王朝均有修建,东起东海,西至凉州,绵延数十万里,以巨石依山势而建,辅以城镇,堡垒,卫所,关口,烽火台,符器楼等,长城城墙均刻有符文,用作加固和攻击之用,但自打当代唐皇木明阳登基开始,长城大部分区域便被废弃,着重在两国交界处,地势平坦地区拆长城而筑巨城,用唐皇的话来说,“长城阻挡不了处月的铁骑,只会阻挡我们的眼光和胸怀,建长城劳民伤财,用建长城的钱多组建几支军队更有用!”
初春的草原,积雪刚刚消融不久,融化的雪水汇入一条条弯曲的河流,草原上被大雪覆盖了一冬枯草又开始发芽,远远望去,枯黄的草原覆盖了一缕绿意,一片生机的景象出现在草原。
远处,一名少年牵着一匹瘦马,瘦马的背上坐着一名身穿棉布道袍的老道士,少年一边牵马一边嘴里嘟囔“我说师傅,为什么我们出发的时候不多买一匹马啊!你看我的鞋都走破了多少双了!”
坐在马背上优哉游哉的老道士,先喝了一口酒,然后看了看有气无力的走着的少年说道“为师这也是一番苦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看江湖上的那些大修行者,庙堂上的那些大官,哪一个不是从底层做起,见惯了千人千面方知人心,为师这是在锻炼你的心性,你要明白为师对你的良苦用心啊!”
少年转头问道“师傅,那为什么你不下来磨练心性啊?”
道士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享乐主义害死人,我怕这舒服的生活消磨了你的意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这瘦马还是我来骑吧!”
少年听道士说完,险些没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心说师傅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这一路斗嘴的师徒二人自然就是疯老道李淳风与少年李玄一,二人一路从角山城出发已经两个半月了,本来出发的时候,买的是一匹健壮的骏马,结果路上老道士把钱袋弄丢了,两人只好又过上了风餐露宿的生活。
李玄一一直怀疑老道士是故意把钱袋弄丢的,如果是以前,李玄一还有可能相信钱袋子真的是丢了,可自打知道老道士是真正的神仙人物,无论如何李玄一也不相信李淳风会连一袋子碎银子都看不住,唐皇赐下来的天下行走的官职到了处月国也没用处,最可怜的是从处月一直跟着两人的骏马,原来一直吃的都是上好的马料,自打跟着师徒二人之后,日渐消瘦,原来一日能走一百多里,现在也就几十里就要去啃一会枯草!
“师傅,等我们遇到下一处部落,我们还是再买一匹马吧!我这双鞋又磨破了!”李玄一和李淳风商量到。
老道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儿啊,真不是师傅不买马,你看一双鞋只要两文钱,一匹马至少要三两银子,太贵了,而且现在你也是唐皇亲封的天下行走,咱俩也不好再去做那拦路抢劫的营生,咱们身上的钱不多,等日后遇到了你四师弟,怎么的咱俩也得有身像样的行头不是,又得花一笔钱,所以啊,还是要省一省!”老道士语重心长的说。
李玄一这下算是明白了,老道士是铁了心为难自己,算是把自己豁出去了!李玄一这边刚刚说完,那边瘦马就不走了,想来确实是累坏了,老道士从马上下来,李玄一松开马缰,让瘦马去一边自己啃草根去了!
老道士坐在草甸便吃起了干粮,李玄一则闭目盘膝坐在一边,一会睁开眼睛,向西南跑出去五十丈,然后从后背拽出李淳风的宝剑,在地上刨了几下,约么有半丈深,李玄一就看到了水源,李玄一从腰间取下葫芦灌满,先去给马喂水,然后又取了一葫芦的水,给老道士送过来,道士含笑说道“不错,有进步,这次比上次快了半柱香的时间!”
原来老道士这一路走来,一直在训练李玄一对各种规则的感知能力,方圆百丈内,哪里天地元气充裕,哪里水系规则稠密,哪里生命气息活跃,林林总总!
如果有别的修行者看到李玄一这样,一定会大吃一惊,半个月前,李玄一刚刚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可以对方圆一百丈的空间内各种天地元素感知度这么高,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就能发现地下一丈半的水源,这通常只有马上步入道域的强者才可以做到的,一个刚刚二境通感的孩子就能做到,只能说明这个孩子对天地规则的亲和力太强了!
老道士刚刚接过葫芦,就见天边出现一队车队,大大小小得有五六十辆马车,最前面的马车上支着一面大旗,上书“通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