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澜来到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前,轻轻的打开房门。
客厅装修很简约,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占踞了大半个客厅。
徐欣澜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沙发椅背上露出的一簇有些花白的短发,随后小心翼翼的脱下鞋子,光着脚拎着拖鞋,蹑手蹑脚的就要往楼梯走。
“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过来!!”沙发上的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充满了威严。
“爸,我以为您睡了呢……”
徐欣澜嘴里说着不情愿的踱到沙发前,看见沙发上一个白发老者立刻欢呼起来:“哎!师傅!!您怎么来了?!”
老者身材消瘦,大约七十左右,穿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但精神却很矍铄,一双眼睛精光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
老者一脸慈爱的看着徐欣澜,笑眯眯的说道:“我也是刚到。”
“不是说过让你早点回来的吗?怎么又这么晚?!”一身家居服的徐庆功不满的呵斥道。
“您又没说师傅来了,要不然我肯定早早回来!师傅您老人家还好吧?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徐欣澜一屁股坐在白发老者身旁,欣喜的挽着老者的手臂问道。
徐庆功面色不愉,语气严厉的斥责道:“越发没个样子了!!”
白发老者挥手打断了徐庆功的话,一脸疼爱的道:“不要紧的!回来的刚好,小澜的性子天真烂漫我很喜欢!”
“嘿嘿,还是师傅最了解我!”徐欣澜说着示威的看向父亲。
徐庆功无奈的摇摇头叹道:“童老,您都快把她惯坏了。”
老者是自家女儿的师傅,少有的内家高手童震,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童震对徐庆功的话不以为意,伸手指着一个瓷碗对徐欣澜说道:“没事的,赶紧趁热喝了!”
碗中盛满了黑乎乎的液体,此刻还冒着一丝热气儿。
徐欣澜脸瞬间垮了下来,摇晃着童震的胳膊说道:“又要喝药啊!可不可以不喝啊??”
“这是什么话!!童老千辛万苦给你配的药,不远千里亲自赶来给你熬制……”徐庆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语气出奇的严厉。
“好了,好了!徐司令言重了!小澜还是个孩子,只是怕苦而已!”童震见状赶忙起身,打断了徐庆功的话。
转头又和颜悦色的对徐欣澜说道:“不过小澜啊,药还是要吃的,这样病才能好嘛!快趁热喝了!”
“好吧!”徐欣澜这才一脸苦涩的端起碗,随后咬咬牙皱着眉头把碗中的药汤一饮而尽。
这药似乎很苦,徐欣澜一边吐着舌头一般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几口,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童震这才欣慰的笑了起来,嘴里说道:“哈哈!这就对了!喝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每次都这么说……”徐欣澜小声嘀咕着。
童震显然听到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甚至露出一丝愁容。
一旁的徐庆功顿时暴跳如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嘴里斥喝道:“放肆!!”
“好了,好了!来,小澜,让为师给你把把脉。”童震摆手阻止了徐庆功,伸手拿过徐欣澜的手腕。
徐庆功见状也收起了怒容,一脸紧张的盯着童震。
待童震松开了徐欣澜的脉门后,徐庆功这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童老?”
童震沉吟片刻回道:“好了很多,我再给她做一次针灸。”
说着从一旁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巴掌宽一扎多长的木盒,这盒子通体呈紫红色,带着淡淡的幽香,细细一看竟是上等的紫檀木所制。
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排细若发丝的金针。
看到金针,徐欣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一脸严厉的徐庆功这才不情愿的脱下外衣,闭目背对着老者坐下。
童震不紧不慢的取出一根金针,手指轻捻从容自若的落针。
徐欣澜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紧咬着红唇一声不吭。
童震下针越来越快,最后双手竟如残影一般上下翻飞。
很快,徐欣澜从头部到腰部密密麻麻插满了金针。
童震长舒一口气,额头已微微见汗。
稍一定神,起身一脸凝重的在徐欣澜背部、头部时轻时重的拍按着。
童震显然很是吃力,额头的汗越来越多,身子也不住微微颤抖着。
随着童震的拍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徐欣澜身上的金针诡异的挂上了一层黑霜,丝丝缕缕的寒气散发开来,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凉意。
童震脸上的神色更凝重了,拍打的越来越快,只能看出一片残影。
“呼!”童震长出一口气,双手下垂缓缓收功。
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童震赶忙掏出手帕擦拭干净。
徐欣澜睁开了双眼,见童震一脸疲惫赶忙上前搀扶,嘴里说道:“师傅,这次怎么这么久啊?”
“哦,这不是很长时间没给你扎针了嘛,当然要久一点才会有效果。”童震一边说着不着痕迹的把带血的手帕放进袖子里,接着示意徐欣澜转过身去,开始着手拔下金针。
“叮叮叮!”三声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童震脸上满是惊骇,还有一丝难掩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