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很久过去了,明明闭上眼睛就可以感知到那道身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源感觉他变的好陌生。
变得完全不像一个人一样,那和他的军队就像一条蛟龙一样在这片大地上游荡,撕碎任何与他为敌的人,直到有一天,他也疲倦了。
在一座大城下攻伐良久,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一样,僵持不下只能作罢。
那一年天也变了,大旱天下,灾祸四起,饿,饥饿在蔓延,力量在消退,惶恐不断在蔓延。
那个夜里,王源再次感觉清晰了,平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夜很深,在这片山脉中听不到一点声音,远处好像有孤狼在嚎叫,可是几个呼吸之间就戛然而止,好像被锋利的利剑穿透喉咙。
月亮很圆,金黄色的可是却浮现了一丝丝血痕,照射在大地上有些诡异。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头上系着发辫,一身金色的铠甲上也布满了血污,发丝凌乱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经过打理,“说实话,我并不想这个时候见到你。”
好像胸口传来一阵低嚎,不远处几个有些麻木的士兵满脸红光的抬着一个深褐色的瓦罐上前,里面还沸腾着,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引动食欲嘴角都浮现出一抹晶莹的水渍。
在这荒山野岭,除开布满数座山头的营帐看不到任何动物的存在,就算是飞鸟,虫鼠都不见一丝痕迹。
他没有犹豫,单手伸入瓦罐中抓起一大块肉,上门还留着的那的那汤汁,直直的往口中塞去,肉块上甚至还有一丝的血迹,但是并不影响他的香味还有那股渴望。
滴答,好像是有汁水溅射入瓦缸中,格外的清晰,让他都不由哽咽了几分,舔了舔嘴唇。
一块又一块,在这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喧嚣,但是王源突然在旁边看见了一截类似于人的腿骨。再看向不远处面带红光的军士,顿时让他毛骨悚然。
虽然他是见过大世面的,再惊险恐怖的场面都见过,可是见到这一幕脚步还是颤抖了几分。
几个呼吸之后,好像身上有力气了,没有再看王源,咧着嘴疯狂的狞笑着,一股股红色的雾气从四周汇聚而来,那双瞪大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就笑一头噬人的野兽,疯狂癫狂,拿起了手中的血红色长剑,迈步离去。
为什么,王源有些不解,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岁月会打磨一个人,那这个世界呢?
山、水,又一次变了,这一次他没有脚踏着大地,就和第一次一样,浮现在数千米的高空,俯视着,他喜欢这个感觉但是最后他迷茫了,他努力想要闭上眼睛,再去看一看,去看一眼那未知的结局。
不过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催促着他划破这片天际,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就在他离开的最后一刹那,呼啸的风声,刺骨的寒冷消失的最后一霎,突然的一声叹息传来,在他心头猛然一震。
王源急切的闭上眼睛,好像出现在了一处山崖,周围满山片野都布满了尸体,断裂的刀剑,破碎的铁甲,毫无规律的凌乱的布满大地。
那道熟悉的身影肚子站立在原地,身上一直在流血,手中的剑断了,他身后好像有一股猩红色的雾气,凝聚成一个人形安静的在他身后。
“知道吗,唐王的位置我坐了,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期望,可是得到之后我才发现,我要的并不是这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着,麻木的,就像一头野兽,但是只有杀戮才能令我清醒,这片大地我杀了很多很多年,已经很累很累了。”声音好像有些低落,但是难得清醒了很多。
“对我来说活着就已经死去,只有死去才会拥有新生,可是“它”说我有罪,不配拥有死亡,我不信,这个世界或许有地府,有黄泉,我要去寻找他的踪迹,或许我们还会再见。”
声音低沉又时而高昂,又像是在怒吼,说完之后轻手一挥,好像身后那道血红色的影子渐渐没入王源的胸口,一种冰冷充满冷意的气息像身上扩散,王源想要开口,就在他刚要张口的那一瞬间,世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