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儿也就十五六岁,平日里与爷爷相依为命,没见过什么生人,听到张辽问话,小脸憋的通红,只点了点头。
“庄主莫怪,牛儿天性腼腆,不爱说话。你这孩子,庄主又不是外人,还不赶快谢过庄主。”
小牛儿这才轻声说了句谢话。
“如果田里活太多的话,回头让牛掌柜安排几个兵士过来帮忙,您这十几亩地,可是给山庄帮了不少大忙。任老伯先去忙吧,我这里还有两名客人。”
“只是掐掐尖儿,打打岔儿罢了,哪里敢劳烦军爷们呢。”说着话,给张辽弯腰行礼,然后带着小牛儿回田里去了。
曹操见任耕田六十多岁,老态龙钟,胡须已经花白,满脸都是皱纹,估计是常年劳作,饱经沧桑,但身子还算壮实,腰板也挺的很直,他对张辽极为恭敬,从熟络程度来看,估计老人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走了几步,曹操凑近张辽:“庄主,这任耕田。。。?”
张辽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曹兄误会了,老伯虽是姓任,但与任敖没有任何关系。他原是家父儿时的玩伴,两人感情甚笃,二十年前,家父不幸去世,老伯伤心至极,就搬到这熔岩岭来住了。“
“我张家历代先人,死后全葬在这熔岩岭髑髅台附近,生前尽忠,死后也要尽责陪伴天子剑。任老伯自此就住在这里,一则陪伴家父;二则种田为乐。“
“老伯他原是孤儿,是祖父他老人家在清河郡领回来的,就连‘任’这个姓也是祖父给他取的,又怎么会跟任敖有关系呢?”
原来如此,既然这个任老伯原本就不姓任!连姓氏都是后来改的,自然就不会知道开启髑髅台的秘密了。
说着话,就到了张氏先人亩地,小路南侧一片密密麻麻的土坟,估计四百年来,逝去的‘七星剑’传人全都在此了。坟地里整理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连根杂草都没有。
不用说,这都是任耕田的勤劳结果,看来这任老伯对这份工作非常用心,对张氏族人也非常敬重。
张氏墓群的对面,也就是小路北侧,就是髑髅台了。
从逃出京城,到来到卧牛山,多么不容易啊,曹操终于见到髑髅台了,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曹操举目眺望。
只见北方一方十亩大小的水池,里面清波荡漾,不知道水有多深,距离足有一百多步,仍是感觉寒气逼人,难怪叫做‘冰水池’,想必水温是相当的低。
水池四周就是悬崖峭壁,看起来它像是天然形成的;水池正中央生出一根两三日合抱粗细的石柱,高约三丈,顶端冒出火红的岩浆,淅淅沥沥地流淌着火红而炽热的‘火龙’,滴到池水中‘嗤啦’作响。同样,这么远的距离,其超高的温度令人火撩般的感觉。
几人又来到水池边上,立刻感到阵阵寒气入骨,接着又是阵阵热浪袭人,常言道‘水火不能相容’,可眼前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
“水温超低,而不结冰,是因为有熔浆注入;熔浆入水,又被冰水中和。几百年来这熔岩岭冰水池始终就是这样。”
听着张辽的话,曹操不断点头,可是他最期盼的髑髅台在哪里呢?自从知道了髑髅台,他的脑海里隐隐觉得应该是一座坚固的高台,一个牢靠的堡垒,可眼前有冰水,有熔岩,唯独不见高台。
在曹操心里,一直坚定地认为这座髑髅台一定是建造的非常结实,所以很难打开,所以他非常期待见识一下它的庐山真面目。
结果,别说髑髅台了,连个土丘也看不到。
“请曹兄坐下说话。”张辽指着一处石牛说道。
这是一座石质黄牛,确切地说是一座卧牛,四蹄伏地,身体微倾,虽然是人工雕琢而成,但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竟然像真的一样。这是用一大整块的石头雕刻出来的,当年的工匠一定是技艺高超,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头牛怎么是五个牛头呢?
一个身子,五个牛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牛呢?
而且,五个牛头神态各异,形状大小,眼神表情也各不相同,唯一的雷同之处,就是全都牛嘴大张,像是要吃东西,又或者是要发出哞哞叫声。
做出这样奇特的卧牛,是为了展示工匠高超的技艺,还是另有它意?曹操与夏侯惇对望一眼,都是一脸茫然。
“请坐。”张辽再次邀请。
石牛硕大,几个人脚踏着地,屁股同时斜坐在牛身上。
费尽心思雕刻而成的石牛,不会就为的当凳子坐吧?
“的确如此,几百年来,除了坐下来歇歇脚,确实并不知晓石牛的其他用处。除了这一座,冰水池四个角上,还分别卧着一座一模一样的石牛,据先辈人讲,早期的石牛身上还涂有不同的颜色,只是年深日久,风吹雨淋,颜色早已褪去,成了现在这般样貌。曹兄,此山名‘卧牛’二字正是因此。“
卧牛山,五座石牛,五只牛头,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