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与城里大街小巷一派喜庆相比,张府里面冷冷清清,虽然也张贴了许多喜庆装扮,但一路遇见的每个人都垂着头,沉着脸,似有心事。
进了大厅,老人说了声“老爷,他们来了。”便转身退了出去。
曹操这才看清,正中坐着一位眉发皓白的老者,想必就是老族长,他的左首坐着几名老人,看起来也都七八十岁的样子,再往下是几名中年人;右首也有三名老人,至少六十往上了。
每个人都一脸凝重,愁眉不展,明日就是老族长百岁寿诞了,怎么不见一丝喜气?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有几个活到一百岁的,这么高寿,为何大家这般模样?
曹操赶忙行礼,老族长张兆楷右手一台,请曹操起身,并安排家人搬了两只矮凳。
张兆楷轻咳一声,说道:“陈大人他爱民如子,一生清廉,为我清河百姓做了不少善事,可惜得罪权贵,被贬他处,临别时老朽送他三根银针,倘有难处,可派人持针前来。”
左首一名老者说道:“四哥,那‘鸿门‘已然逼近,张氏一门,危在旦夕,怎么还。。。”
张兆楷将他打断:“兆槐,陈大人于我清河百姓有恩,三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求于我,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张兆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张兆楷问明了原因,忙给夏侯惇诊脉,他猛然抬头,失色道:“果然是‘御蜂针‘之毒,唉,侄儿下毒,我这个当伯父的怎能不治!”说着将银针刺入夏侯惇额头,将全身内力聚于右手食指之上,抵在夏侯惇头顶,很快有淡黄色汁液顺着银针滴落,直到慢慢变成血红色,方才收回内力,松了口气。
“老朽侄儿之毒,不会伤人性命,却也足以废掉这位公子的武功,老朽已将公子体内大部蜂毒逼出,老朽这就修书一封,两位可去卧牛山庄找我孙儿,送这位公子去髑髅台冰水池,他体内的毒就会全解了。“
老族长这般救治,曹操似曾相识,他猛然想起,在邯郸城张神医也是这般医治魅儿,不禁脱口道:“叩谢老族长救我兄弟,老族长医术高明,颇有张神医之风。”
“哪位张神医?”
“邯郸城里的张仲景神医。”
“啊?哎呀,原来小叔他就在邯郸城里,这可好了,这可好了。”张兆楷高兴不已。
几名老者听到,立即站起来,说道:“有小叔他老人家回来主持,我张氏这一劫就有救了。”
张神医的年龄比在座的众位老者年龄差不多,甚至比老族长小的多,但辈分高,医术高,医德好,族中之人无不敬重。
可当曹操将邯郸城里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后,得知张神医舍了性命,也不肯离开邯郸,那几名老者不由得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老人家心系天下百姓,实非我张氏一族,如之奈何?”
老族长发问,张氏族人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
左首的几个都是张良一支直系,最先发言。
张兆槐道:“四哥,‘鸿门‘指定要咱们献上’乾坤弓‘,这可是张氏传了几百年的宝物,一旦在你我手中丢失,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张兆梃道:“六哥说的有理,‘鸿门‘欲夺天子剑,已经人尽皆知,要破髑髅台,就非要用这’乾坤弓‘不可。真到那个时候,别说张氏子孙,只怕大汉臣民的唾液也会将我等淹死了。”
张兆樘道:“可圣旨里说的明白,是皇帝陛下调借神弓,开启髑髅台也早有圣旨颁布。我张氏一族,自先祖张良时起,便追随高祖皇帝打天下,若我等不奉旨,我张氏同样是灭门之罪呀。“
张可淮道:“有众位叔伯在此,按说没有侄儿说话的份,但此事关系重大,侄儿不得不说。当今朝廷,董卓弄权,‘鸿门’为虐,皇帝陛下早成傀儡,这圣旨里还不是董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张可鸿道:“不错,就算咱们将神弓献出,也是落在董卓手里,而非真正为国家所用,先祖张良散尽家财,辅佐高祖,成就大业。而董卓一旦打开髑髅台,取出天子剑,只怕就会篡位称帝,到那个时候,先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在咱们手里了。“
张可澎道:“可是圣旨里说的明白,限咱们明日午时之前献出,否则就发重兵,拆毁祠堂,照样是取出神弓,就算咱们张氏子孙拼了性命,也难以对抗那数千官兵呀。”
左首这些人各说各的理,下面就该轮到右首的人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