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人,将杨正罡换到了拐角后面的一间囚室。然后他们就从这边的通道门走了出去,如果对这条通道不了解,一定会以为杨正罡已经被他们带了出去,以此来坐实他叛徒的身份。
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杨正罡百思不得其解,幸运的是他的药还带在身上。
别人骂他叛徒,杨正罡并不在意,一来他与这些人本来不熟,二来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一个人一生中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误解,如果每一次都要小小心心地去解释,活着也太累了。
现在他心中想得最多的,是一路上所见到的苏长昆的表情和眼神。只觉得他变得越发的古怪了。变得比小时候更加的自视奇高,对其他人更加的漠不关心,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其他的人不管对他多好,也只是路人,换不来他的任何关注。
这般分析下来,觉得让苏长昆来救自己,和他的那些同行人,基本上没有可能性。大家要想自由,或者是想去救苏长昆一起走,只有自己想办法才行。
他在囚室里四处寻找。
终于在固定铁床的铆钉边发现了几星芝麻大小的毛刺。便小心地用手上的镣铐小心地蹭了下来。
又拿出了乌头,仍然用镣铐,在床头边的铁马桶上,将一小块磨成了粉末,吐了口唾沫将铁毛刺和乌头粉混合在了一起浸泡着,大概过了一小时之后,他从衣袖上咬下一小块碎布将铁刺包了起来。
接下来,杨正罡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一直在观察囚室中的一切。
时间终于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囚室与外面通道隔开的铁门被推开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紧接着过道上就响起了,啪!嘶…,的脚步声,就象是前脚迈出之后,后脚尖擦在地上往前并步发出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杨正罡终于看到了送饭人从拐角处拐了过来。只见他左手提着铁桶,右手拿着一把长勺,虽然手长脚长,却是一个驼背。只见他左脚重重的踏出,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右脚吃力地拖在地上跟上一步。
就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个人终于从拐角走到了杨正罡囚室的铁门外。或许还是一个可怜的哑吧,这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铁勺在囚室门上“当当”地敲了两下,然后将一个盘子塞到了仅够一只手进出的,狭窄的窗口外的托台上,托台也仅有盘子三分之二大小,如果不小心,盘子就有可能掉到地上去。
放好盘子后,那人便将长勺伸进黑洞洞的桶里搅动了一下,随后盛着半勺混粘稠的食物,猛地向盘子拍来。
“等等!”杨正罡突然伸出手去将盘子抓了起来,急急地说道。
那个人收不住手,勺子里的食物全都掉到了地上,铁门和小窗口前的托台上也溅到了一些,勺子也差点失手落地。
那个人抬起眼,凶厉地望了杨正罡一眼。
杨正罡低声下气,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桶的东西是用什么做成的,我对胡豆过敏,如果加了豆瓣的话,我是不能吃的,一点都不能粘。”
那人转身,不紧不慢地踏着“啪!嘶…,啪!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也不知他是恼怒杨正罡突然收回盘子的行为,还是桶里真的放有胡豆,竟没有再给他食物。
杨正罡皱眉坐了下来,就在那个人抬眼的时候,他在那个人眼珠上方的眼白处看到了三道竖着的血丝,大有赤缕贯睛之势。从相学上来说,这是不吉之相,此人难得善终。从医学上来说,此人身患严重的疾病,五行失衡,极易发怒。
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杨正罡将几颗在乌头中浸泡过的毛刺,摆在了送饭的窗口上。心里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不一会儿,通道铁门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啪!嘶…,啪!嘶…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响起,一拍一拍地击打在杨正罡的心上。
船上的人还算讲人道,并没有因为大家被囚禁在里面,就将一日三餐进行缩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