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带着有翼头盔的骑手自苦桥方向而来,从绵延数个里格的军队中穿过。鼻子里满是干燥的灰尘味道,纷乱的脚步声与马蹄声在耳边隆隆作响。
骑手看见了河湾地几乎所有的家族,佛罗伦家族的狐狸鲜花旗,两支佛索威家族的青苹果旗和红苹果旗,克连恩家族的天鹅旗……
风暴地的领主们也高举着旗帜前进,卡伦家族的夜莺旗,庞洛斯家族的鹅毛旗,伊斯蒙家族的海龟旗,以及许许多多骑手感到陌生的纹章。
直到一面黑色宝冠雄鹿旗帜出现眼前,骑手不禁猛力催促他那匹气喘吁吁的坐骑,加速冲去。
巨大的旗帜下聚集着一大队骑兵,其中几个卫兵调转马头,似乎想拦下他询问。
“有急事禀报国王陛下!”骑手高喊。
蓝礼控制胯下的白色骏马停下,对卫兵说道:“让他过来。”
簇拥着国王的骑士们也随之停了下来,只有金色的王旗还在随风摆动。
卫兵让开道路,风尘仆仆的骑手来到国王面前。
国王穿着一件绿色的瓦雷利亚钢鳞甲,仿佛清澈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
他头戴金冠带,笑容和蔼,“希望你带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爵士。”
骑手恭敬的行礼,“很抱歉,陛下。是个坏消息,风息堡被围。”
“这不可能。”蓝礼有些疑惑,“泰温大人应该正尽全力支援金牙城,难道是沃尔特大人……他怎么会去攻打风息堡?这可不像他的为人。”
“不是兰尼斯特也不是河安,是史坦尼斯大人兵临城下。”
“我的哥哥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自以为是。”蓝礼哈哈大笑,“看来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国王咧!”
他很想立刻就率兵去让自己的这位兄长清醒一下,不过瞧瞧前后都看不见头的长长队列,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的白色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巨大的攻城器排列在玫瑰大道两旁葱绿的草坪上,有投石机、弩炮和攻城锤,那冲锤光车轮就比一个骑兵还高。
诸侯和骑士们的营帐好似丝质蘑菇,遍布四野,绵延数个里格。成千的营火使空中弥漫着苍白的薄雾。
花枝招展的营妓,驱赶货车的杂役,喂养牲畜的猪倌,传送信息的信使……各色人等往来喧哗,巨大的噪音直冲天际。
只有国王那用绿丝绸做的大营帐附近站满了卫兵,稍微清净一些。
帐里的空间比寻常旅馆的厅堂还大,各种奢侈的陈设比比皆是。
国王坐在摆放着墨水瓶和鹅毛笔的书桌后,身边的木头支架上展开了一张作战地图。
他麾下的诸侯和骑士们坐在几条临时搬进来的长桌旁,每个人面前的银杯里都斟满了青亭岛的葡萄酒,桌上还林落地摆放有一盘盘桃子、李子和梨子。
“陛下,既然城里补给充足,我以为不必去管风息堡,”马图斯·罗宛伯爵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他喜欢剃干净胡子,“科塔奈爵士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风息堡的城墙固若金汤。史坦尼斯大人想围就任他围,当他待在那里无所事事时,我们早已拿下君临。”
“要我从此背上惧怕史坦尼斯的骂名?”蓝礼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汁液从嘴角流下。
“只有不懂事的傻瓜才这么说。”马图斯伯爵争辩。
“我认为史坦尼斯大人对您是一大威胁,”蓝道·塔利伯爵放下酒杯,“兰尼斯特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败,即使我们攻下了君临,泰温大人也不会轻言放弃。您的兵力将在接连的战斗中逐次削弱,而史坦尼斯大人只会越来越强,等您终于击败了兰尼斯特与河安,说不定史坦尼斯大人已经变得和您一样……或许还更强。”
河湾地的诸侯们纷纷附和,风暴地的诸侯们则略有些尴尬——史坦尼斯要变强,只能是得到拜拉席恩家封臣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