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次是裙子呀!”
诺娃大咧咧地说道。迦列则眨了眨眼,看向了拐棍。
“咳咳,这不是,刚好有他没穿过的嘛,就心想着给他穿上试试......嗯,就是这样了。”
正在拆被单的夏稻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回头看去,见到三个人正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感到一阵牙酸。
“额......这个......”
“不用说了,我们理解的。”
“不,不对,应该不是你理解的哪种理解!”夏稻挣扎道。
“没关系!不重要,你穿上拐棍的衣服其实一直都挺好看的。”诺娃安慰他说道。
“嗯?一直?”夏稻疑惑到。
“啊哈哈,没事啦没事啦。拐棍刚才给我说了一下她的设想,我们讨论了一下,配合迦列先生的魔纹和我开发的术式,加上你那个能够转移扭曲的天赋特性,理论上我们是能够帮你将这个天赋拓展的。
毕竟污染扭曲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概念都能转移,没道理事象性的伤害却不能转移哒!”虽然已经缩小了许多,但是站在屋子里依然快要顶到天花板的诺娃挥着满是腱子肉、和夏稻的腰一样粗的胳膊说道。
“就是这样子,魔纹和术式其实我们都已经想好了,直接铭刻就可以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着点啊。”迦列点头说道。
“???”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我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你们怎么就连术式和魔纹都准备好了?!”夏稻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啦!”拐棍说着,手杖伸出了一条放着电光的假肢,戳在夏稻的大腿上。
夏稻一阵抽搐,口吐白沫地又倒在了地上。
“可怜的小家伙,这是第几次了啊?”诺娃怜悯地的看着地上的夏稻,叹气道。
迦列背上那对光秃秃的鸡翅膀抖了抖,“记不得了啊,实在是记不得了,太久了。倒是拐棍,每次带他回来这个房间的时候总能弄出点惊喜啊?”
拐棍白了他一眼,“这不重要!只要他能在最终的时刻回想起来学到的一切,多久我都能等下去。”
“希望吧!最近几次其实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的,只是每次面对的时候他要崩溃,这个实在是......”
“大概只有这个没办法改变了,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突然回想起来一切的时候,会崩溃也是没法子的!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没有被污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最清醒的就是他啊!我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又能怎么帮他呢!”拐棍强迫自己微笑起来,叹息道。
“......唉......”
“没关系,总还是有希望的!在那之前,还是按部就班的接着锻炼他吧......”诺娃乐观的说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啊。”迦列目光越过夏稻,看着另一边乱糟糟的一个房间,沉默起来。
夏稻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来自一个冰冷的世界,变成了那个世界里的一个小孩。他的脸有些奇特,嘴角不自然的上扬,好像一直在笑,因此他从不能做出笑以外的表情。在哪里,高耸的烟囱遍布了全城,黑色的浓烟遮天蔽日,城市总是被呛人的浓雾笼罩着。自己被关在笼子,每日赤身裸体地在干草堆中接受着无数前来参观的人的嘲笑和讥讽。
“快看呀,那个孩子好像在流泪呢?”
“哪有?他不是一直在笑吗?嘻嘻嘻,好像是有眼泪?他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是呀是呀,好恶心!他其实是在笑的吧?这就是所谓的笑到流眼泪?”
“哈哈哈你可真笨!这叫啼笑皆非才对!”
“哈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一双双充满恶意的双眼恣意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它们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只野兽。不!那就是在看一只野兽!甚至连野兽都不如。他们会对着隔壁笼子里会作揖的猴子释放善意,会对着踩着圆球向前滚动的大象投出钱币,会为跃过火圈的狮子发出惊叹,却唯独不会对一个长相古怪的人施舍哪怕一丝的怜悯。
从记事起,笼子就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没人来参观的时候,团长会打开笼子让他出来放放风,但也只限于马戏团的大帐篷里。每当他试图靠进出口,毒蛇般的长鞭就会从身后窜出,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伤痕。饥饿与寒冷经常使他难以入睡,唯一的铺盖就是身下那散发着霉臭的草堆。
他躺在地上,被原路拖回,好奇的看着帐篷出口处倒过来的外面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所羡慕的那些衣着厚实的人,是从那里进出的。他向往那道门外的一切,他曾见过那些人从外面带来的食物,闻起来是那样的香甜诱人,他经常会去想象那些食物的味道,然而除了松软和甘甜,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因为他不曾尝过烂水果和黑面包以外的事物。他又无比的惧怕它,因为外面的人是那样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