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泽带着自己的行囊向着水笠坊走去,昨天,因为实在太晚了,陈泽便留在了已经变得有些残破的采芝堂中过夜,今天,他准备正式搬到同心武馆去住。
哑婆婆的事情一了,胡大夫父女已经没了性命之忧,等伤势恢复之后,估计就要启程去漠北十绝之地,所以,陈泽觉得,自己继续留在采芝堂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陈泽没有使用轻功,所以,一路行来,速度也不是很快。
因为此时已经是卯时末段,所以,街道上,行人正在不断增加,整条街道也因此变得越来越热闹。
陈泽耳力惊人,将街市上行人、商贩、食客等人的纷繁复杂的讨论、八卦之声听了个七七八八。
“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呀?”
“昨天晚上,橘雍谷五大恶人之一的哑婆婆死了!”
“据说,是被我们福安县武道世家刘家的家主给一箭射杀的!”
“尸体都已经送到了天武堂!”
“刘家主真厉害!”
“那当然,他可是一流巅峰高手!”
“我已经准备送我十岁的小儿子去水笠坊的聚义武馆习武,听说那武馆就是刘家开的!”
“……”
陈泽将这些议论声听在耳中,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而后径直向水笠坊走去。
……
三天后,清晨,福安县城,城外官道上。
一架马车静静停着。
陈泽站在马车前,对着同样站在不远处的胡大夫说道:“身体都没好利索,就急着赶路?”
和哑婆婆那一战,胡大夫受伤颇重,说实话,只过三天就出发,陈泽还是有些担心的。
“我自己就是大夫,身体是什么情况,能不清楚吗?”
胡大夫转头看了眼站立在旁,眼睛有些红红的胡采芝,继续说道:“况且,采芝的情况耽搁不得,‘金乌藤’制成的药丸支撑不了多久。”
“你放心,我随身带着不少疗伤药,肯定不会有事的!”胡大夫拍了拍陈泽的肩膀。
和陈泽说完之后,胡大夫将目光投注到站立在一旁,同样眼睛红红的鲁勤身上,“小勤,采芝堂以后就交给你了。”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本事也学了不少,是时候出师了,如果碰到一些疑难杂症,多看看为师留给你的那本《诊疾心德》。”胡大夫拍了拍鲁勤肩膀。
鲁勤声音有些哽咽,“师父,我想一直跟在您老人家身边。”
胡大夫摸了摸鲁勤的脑袋,声音欣慰地说道:“傻孩子,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一直跟着师父,你早晚都是要独当一面的!”
胡大夫对自己这个徒弟很满意,虽然资质一般,但是这敦厚的性子,却是个天生当大夫的料。
“那师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鲁勤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胡大夫看了看远方的天空,语气之中充满迷惘,“我也不知道,也许等采芝病好之后,也许就不回来了!”
“师父,呜呜呜……”鲁勤听胡大夫说可能就不回来了,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大男人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痴儿!”胡大夫眼眶也是有些红,“答应我,把采芝堂好好传下去,传给你的孩子,传给你孩子的孩子!”
鲁勤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胡大夫交代完鲁勤之后,便欲让胡采芝上车。
胡采芝眼中噙着泪,看了眼陈泽,“阿泽,你一定要来找我!”
“记得把酒酿好!”陈泽故作轻松地一笑。
“上车吧!”胡大夫轻声对着胡采芝说道。
胡采芝缓缓上车,胡大夫紧随其后,待得两人均已进入车舆之后,雇佣的车夫扬了一鞭,马儿吃痛,撒开四蹄向北方奔去。
哒哒哒……
马蹄声远去……
咕噜噜……
车辕轧地的声音远去……
陈泽拍了拍还呆愣地看着马车远去尘迹的鲁勤,说道:“走了,回去吧!”
……
回到同心武馆。
看着刚挂上去不久的崭新牌匾以及新修的大门,陈泽收拾、收拾了心情,推门而入。
“陈师兄好!”
“陈师兄早!”
“……”
几个早到的学生陆陆续续向他打招呼。
陈泽一一点头回应。
待得进入养心堂之后,李海声音悠然地问道:“送了胡大夫父女了?”
“嗯。”陈泽长呼了口气,回应道。
看到师父背负着双手,向内院走去,陈泽眸中突地放射出一缕精芒,而后急速追了上前。
“师父,咱们来切磋一场!”陈泽跃跃欲试。
李海一阵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