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的人脸皮发干,清晨的浅雾消得一干二净,林子里头腾起一阵白亮亮的光,太阳隐在一片树后面,端着一副俯视天地的架子彻底露出面来。
身在此处,少了人烟,宁之一发现其实所谓的大年初一,也不过就是个寻常的日子。
你给它些灯笼鞭炮,它就是喜气洋洋的一年之龙头;你给它一把刀,淋淋地洒些血,它就是暗黑不见天光的阴沟沟。
全凭人的所作所为罢了。
等两人走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明。李春良正在院子里跺脚,林文和许成山已经把早饭收了,百无聊赖地嚼着些没营养的肉麻话。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宁之一摇头一叹,李春良已经迎上来,嗓子里像噎了一口痰一样听得人难受:“萧哥……萧哥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回事?”宁之一气呼呼道,“我们遇上那个疯子了,还好粘了大年初一的喜气,老天开了半会儿眼,不然我们俩起码折一个。”
李春良一听,把那半口痰咳了半天咳出来,往旁边的泥地里一喷,然后把萧选的脖子里外看了一圈。也露出些痛心疾首的脸色:“怎么就弄成这样,这真是差一点啊!”
“是啊,差一点就让国家损失了一个全身是宝的国之栋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宁之一有些不满道。
萧选正兀自拉开衣服的拉链,听她一句,抬头回看一眼:“园丁价更高,您别只顾抬举别人了。”
李春良见这会儿两人还有空贫嘴,实在不能理解,他连忙回去掏了几盒自己的伤药,说道:“我这里有点止血带和消炎药,你先用着,孩子们还没找到,你们又搞成这样。大年初一一个个地不消停,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