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自己已经给这位突如其来的十九剑子足够的面子了,作为十八剑子中实力最不稳定的一位,他在深夜中的战斗力甚至能与城主大人媲美,如今他不出手,对暮洛来说算是一种幸运与恩宠,可看眼前这小子的一番架势,他似乎并不领情?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披头散发的男子莫测一笑,腰间的漆黑长剑隐约颤抖起来,他低声道:“此剑幽冥,我叫必孤。”
剑城中修行剑道的人无数,可有成就的也就那么十八位而已,剑子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譬如小剑客与花满溪这种姐弟关系的有,也有剑子之间互为生死仇敌的,也有亲密犹如亲人的,可必孤绝对是剑子之中的一个特殊存在,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必孤,这个男人永远只在深夜中的剑城中游荡,一到了天明时分就悄然隐去了身影,他从来不与任何剑子来往,可以说他在十八剑子中最为中庸神秘,没有一个敌人,又或者说所有的剑子都是他的敌人。
孤独往往意味着极端,暮洛沉思半晌,道:“如果我从你手中活下来,每晚都给你送酒。”
这看来像是讨饶了,披头散发的必孤被暮洛的话感动到了,他声音颤抖道:“好啊,可惜……可惜现在可是深夜啊。”
这时,必孤犹如鬼魅般凡身影一闪,刹那间来到了暮洛身后,正像他口中说的一样,深夜中的他不可能有对手,十八剑子中也不可能有哪一位不开眼,敢在夜里与他一战,可必孤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明明底牌无数,却谦虚的一一深藏,那往生院的出世子明明被他一剑劈死,却非要强加给那装疯卖傻的剑修,必孤一边将幽冥剑举起,一边笑道:“小十九,你可知道你杀死那往生院出世子时,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看着你?”
此话一出,暮洛顿时身躯一颤,对啊,这里是剑城,出世子到来之时,他们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位少年苦笑,看来谎言被戳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一点也不好。
“清风半夜鸣蝉。”
此时唯有一战了,暮洛不含糊,夏蝉剑高高举起,准备迎击,这四季歌的第二剑神秘莫测,一片温热气息从四面八方散开,覆盖了整座剑城,若是放在前几个月,这一剑招绝对是暮洛的最强手段,可在这位剑子面前,这夏蝉的鸣叫也显得微弱起来。
夜空在颤抖!
不止是暮洛,连小七与小苗都震惊了,茫茫夜空竟然在颤抖,这天空似乎要掉下来了,不断发出震动之声,暮洛扭头去看必孤,却发现这剑子并未直接下死手,而是与他隔了百米之远,动用起一种奇怪的手段,必孤脚下踏起奇异步伐,手中的幽冥与绽放一道黑芒,与天穹似乎连接在了一起,随着这位剑子打出一种种剑势,这片夜空都仿佛为这位剑子所用。
最终,幽冥一剑斩向暮洛,这位少年一愣神的功夫,眼前就被一片黑暗所笼罩,这是要死了么?暮洛苦笑,剑城的十八剑子还真的没有一个简单货色,随便站出来一个都能轻松捏死他,这以后的路还该怎么走?不,还有以后么,眼前的这片无尽黑夜难道就是黄泉与地府,他真的死了?
暮洛的疑问很快消失了,因为天亮了,这位少年怔怔出神盯着头顶上的青天白云,陷入了呆滞,远方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远去,他背着漆黑的长剑,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暮洛回过神来,喃喃道:“那一剑……原来斩向了夜空。”
必孤的幽冥剑斩向了天空,原来如此,夜空竟然被一位剑子打碎了,头顶上的这片青天白昼,兴许比往日早来了一两个时辰,这究竟是什么手段?反应过来的暮洛一咬牙,朝着必孤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