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一剑挑飞,感受里面蕴含的气劲,手臂一抖,一剑递出。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让我看看你这观主有几斤几两吧。”
青龙观观主看到自己蕴含自家心法的气劲如此之快的被破去,心中不由得大惊,看着青衫男子来势汹汹的这一剑,不由得伸出拂尘挡去,谁知还未挡片刻便已被剑影所破去,青龙观观主眼见就要刺中时。
“阿弥陀佛。”
智海道了一声,伸手挡去了。
“呦,看来智海大师的金刚不败身已经修至大成呢。”
青衫男子摇头啧啧出奇道,伸手把剑招了回来。
青衫男子闭了闭眼,张开双手。
“酒已经没有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酒葫芦对着客栈内唯一的酒缸猛吸,张音刚想阻挡,便已看到剑卷狂风过来。
青衫男子嘴中念叨。
“按剑清八极,归酣歌大风。”
剑起,狂风作,桃花落。
张音脸色凝重的将南宁王护在身后,智海身上金光越来越盛,脸色平静,青龙观观主带着剑客与刀客逃离了客栈。
张音看着剑带着落英缤纷的桃花与平地而起的狂风,运起心法护住南宁王,张开双手画出一道影向前拍去,而智海却闭上了眼。
剑停,花落,风息。
张音掌风将南宁王轻轻拍出桃花林外。
“施主如此武学境界修为,为何瞒着世人?”
智海嘴角留出一丝鲜血道。
“世人如何猜想与我何干。”
青衫男子淡然收回葫芦与剑在腰中。
“呵,你这修为怕是已经到了通武境,青云榜前十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了吧。”
张音清脆的声音说道。
“青云榜前百与青云榜前十又与我如何,未入通武境与入了通武境界又如何,我所喜欢的只有酒与剑啊。”
青衫男子打开酒葫芦灌到嘴中,自嘲一声,平底起微风,空中雷声起,青衫男子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独留桃花散落,林畔荷花,孤间客栈,两三人矣。
...
北域四方城无丰镇来一个怪人。
这个怪人全身都被黑纱笼罩,绷带缠绕,只露出一双冷漠的黑色眼眸,他的背上背着一柄剑,此剑亦然也是被绷带缠绕,但最奇怪的是他腰间居然还悬着一柄赤鞘长剑。
无丰镇落脚酒肆。
酒旗飘扬,酒香四溢。
“天渊杀客,今日前来是取我性命,还是取我青云令牌?”
酒肆外大步走来一人,白面无须,一身儒衫,身材挺拔,手里拿着一只巨大的兔毫笔。
“取令。”
酒肆内坐着那怪人懒洋洋说道,一只手里拿着酒葫芦,一只手里提着酒坛,赤鞘长剑随意放在桌前。
“阁下到底是何人?若真想得那青云排名,何不去等青云排比争那魁首之位,非要如此大费周章一人一人前寻?”
自称祝开诚的男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问道。
“你主动找上门来,也知道我的规矩。”
怪人单脚踩凳,手肘倚着膝盖,手里提着酒葫芦,手腕一倾,清澈的酒水洋洋洒洒从葫芦口流入怪人的嘴中。
“规矩我是知道的,但阁下的规矩不应先与我而战。”
祝开诚宽大的衣袖一抖,一枚青云令牌出现在他手中,青云令牌上刻着八十七。
“今日变了。”
怪人对于酒的兴趣显然比站在酒肆外一直说话的儒衫男子大上许多,摇晃另一只手的酒坛,浑浊的液体从酒坛喷涌而出,准确无误落在酒葫芦口内。
“果然什么酒都无法跟酒仙子张音酿造的紫颜冰酒好喝,不过粗劣的黄酒灼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怪人大手一拍桌,桌上的酒塞应声落在了酒葫芦口。这一举动倒是把酒肆外的祝开诚与酒肆内的老板吓了一跳。
“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纵使你打赢了青云榜第九十三位的酒仙子张音,杀死了青云榜第九十一位的震渊门化骨手莫煜,打杀了青云榜第九十位的剑雨门雨焚剑何紫涵,也莫要把我这夺命书生不太当回事!”
祝开诚手中巨大兔毫笔一挥,笔尖兔毫纷纷激射而出,目标正是装完酒摇晃酒葫芦的那个怪人。
这个怪人自然便是先前在苍梧城青云山的那位青衫男子。
这些兔毫自然也不是简单的兔毫,在内力的作用下,这些兔毫就像是最锋利的针尖,光从酒肆被兔毫一穿而过的木柱便可见之一二,更别说这些兔毫的尖端还泛着如墨般漆黑的汁液,显然是沾了剧毒。
“这些酒,倒也够我用上一些时日了。”
面对转眼之间便到眼前的那些兔毫,青衫男子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赤鞘长剑,再一瞬间便已经到了祝开诚身前。
冰冷的剑鞘抵在祝开诚的脖子,令祝开诚手中变得光秃的兔毫笔不敢乱动。
“你看看,又死了一个人。”
没有青衫男子在前面抵住那些兔毫,自然全落在酒肆中的老板身上,全身密密麻麻插满了兔毫,两眼瞪大,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放心你不会死。”
青衫男子取下握在祝开诚手里的青云令牌,然后轻笑一声,竟然徒手将这枚青云令牌当着祝开诚的面捻成一堆齑粉。
要知道这青云令牌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由天外陨铁所制,这令牌回炉重制皆可再制成一柄神兵所需的材料。
祝开诚看着眼前这一切,最让他恐惧的其实是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带着笑意,但声音却是淡漠,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浓浓的死寂,对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乎。
以他的实力,足够拦下那些兔毫,可以让那酒肆老板躲过一劫,但他没有。
而他的语气,酒肆老板的死不过像是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人太恐怖了。
祝开诚的心底止不住在颤抖,直到这个怪人离开了很久,他才啪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青衫男子离开酒肆,走进无丰镇中心,穿过热闹的无丰街道,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小巷内几座低矮的房屋。
青衫男子打开院门,门发出吱吱的声响,走进房间,点燃房间内幽暗的灯光,照亮着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
唯一值得可说的,莫过于一尘不染的地面与床头那杆锋利的长枪,有一位少年静静躺在床板上透过破漏的屋顶看着星光。
五天前。
北域四方城,中元镖局招收镖师,镖师要求这次格外的高,武者需要到一品境界,至于年龄,功法并无要求。
而躺在床上这位少年的哥哥,本在四方城武馆当教头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辞去武馆职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报名。
谁曾想真的让中元镖局录取了,这位少年的哥哥自然大喜,连忙回到无丰镇向自己的二弟与三妹说道,“白,这回三妹去中天域天渊城没有问题了!”
被叫做白的少年坐在凳子上一脸疑惑的问着自家大哥,“岳大哥,为什么?”
岳大哥哈哈大笑,“这中元镖局是北域第一大镖局,虽然名声比不上威震镖局,但是各个城内都有他的分局,而天渊城京都中元总镖局的高手更是宗师境界的武者,听说还有更厉害的武者!”
岳大哥停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而中元镖局的镖师每次随镖的时候都可以带一名亲属或者仆人,所以这次……。”
白听到这里立刻从凳子上蹦起来,“所以这次可以大哥带妹妹去天渊城进行武学修炼吗!”
岳大哥点了点头,不过似有犹豫,“只是……我和三妹不在的日子,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白一脸得意的笑道,“我是谁?!岳家后人啊喂!好歹也是出过一杆枪神后人的后代,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你和三妹就放心走吧!”
岳大哥看着白坚决的样子,“那好吧,待我把三妹送到天渊城后,我就回来接你,我们兄弟两一起去天渊城京都闯出名声!”
“嘘,小声点!三妹还在房里睡觉呢。”白举起手指适宜岳飞大哥压低声音道。
“我先去镖局探探情况,出发的时候我再过来接三妹。”岳大哥压低嗓子轻声说道。
“好。”
这位叫做白的少年,全然不知仅仅一天过后,便已经与他的大哥生死相隔。
一天后。
无丰镇外残花谷。
一辆辆马车从谷内经过,马车声在这寂静无声的谷内显得格外刺耳。
岳大哥握紧从马背上拿来的长枪,三妹也就是岳巧莉感觉到了大哥的不对劲,俯身低声对岳大哥说,“大哥,这里是不是不对劲?”
岳大哥低声应道,“虽说冬日雪里这谷内本应寂静无声,但这似乎也太安静了,此事必有蹊跷。一会如有不对劲,你见机行事。”
岳巧莉不同于女子的矫情,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镖车越往残花谷里走,开始逐渐有了鸟儿的叫声与野兽的嘶吼,可是镖车的镖师神情越来越凝重。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刺破了山谷,众人转头看到在最后的镖师与仆人已经被刺客封喉,可惜那仆人临时弯腰,躲过了必杀封喉,发出了喊叫,但还是让刺客补了第二下。
一位白发苍苍,气势浑厚的镖师对着山谷说道,“中元镖局的镖你们也敢动?!”
山谷内传来滋滋笑声,“莫说你中元镖局,就算天渊城的裁决院人来护镖老子也不怕!”
“诸位这是不能善了了?”镖师沉声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位还是节哀吧。”阴森的话音刚落,残花谷内便冲出一堆黑衣刺客,用诡异的身法刺向马车旁众多镖师。
岳大哥看着冲向自己的两名刺客,手里长枪直面突去,两名刺客转变方向,左右袭来。只见岳大哥便突为守,猛的一压竟把两名刺客压倒在地,枪头顺势一转就了结了一名刺客的性命,正准备了结第二名刺客时。
背后传来一阵疾风,岳大哥连忙想回身抵挡时,却发现枪头被刺客死死抓住,鲜血淋漓,不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