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路上除了那些烦人的蠹虫,倒也没有什么事。”
璃鸢娇声回答苏浅的话语。
不过苏浅并没有在意璃鸢的回答,而是把目光继续投向在柴勇身上。
“有一位老妪。”
柴勇闷声缓缓说道。
“啊?你说那个老婆婆?她也只是腿脚不便,我们顺路载了一程,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吧?”
柴勇一提醒,璃鸢才想到的确在虞凤城外山林路时,碰到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妪,只是这老妪面容和蔼可亲,全身上下除了一根拐杖外,再也瞧不出哪里有问题。
“让柴勇继续说。”
苏浅指尖一弹,一颗黑溜溜的算珠从指尖疾射而出,刚好弹在门框上,客栈大门应声关闭,门框上仅仅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正如小姐所说,山路崎岖,那老妪腿脚不便,小姐心底善良,便邀她乘坐马车,共同行进了一段路程。”柴勇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随即屈躬弯腰对着璃鸢闷声道,“小姐您可曾发现那老妪与您同坐马车时,不仅没有毒虫猛兽袭扰,就连南域山林特有的迷瘴都稀薄许多。”
“也有可能是月支香的奇用……”
璃鸢渐渐说着便皱起了眉,月支香的确有驱虫散瘴的效果,但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神奇,否则她身上也不会留下猩红蠹虫叮咬痕迹。反倒是与那位老婆婆一同乘坐时,不仅山林一路平静,就连自己的心情也安宁了许多。
“山林中有老妪独行便已经是怪事。”
苏浅摇头叹道,幸好这老妪并未有什么坏心思,要不然璃鸢便可能难逃一劫,纵使有这柴勇在,也劫数难逃。
“没事,我赵…”
璃鸢察觉到一丝言语不妥,轻咳几声,朝着依旧屈躬弯腰的柴勇脑袋拍了几下。
“璃鸢还活着,也不计较你知情不报的过错,反正这一路上若不是有你,我哪能这么安全见到师父!”
璃鸢对着苏浅露出白玉般的牙齿,丹凤眼都已经眯成一条细缝,脸上已经完全掩盖不住弥漫的笑意。
“师父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意气用事。”
苏浅有些无可奈何,对于这个小徒弟,恐怕只有她大师兄能说她几句,但她大师兄却是最宠她,却最不听自己话。
“徒儿可没有意气用事!这次远行可是深谋远虑了很久!估计府上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已经带着柴勇来到南域找师父您呢!”
璃鸢双手插着自己小蛮腰,颇为洋洋得意,自得昂起如同白藕般的脖颈说道。
“潇湘楼知道的事,你瞒不住的,只是现在不想管而已。”
苏浅淡淡说道,虽然他现在不清楚为什么风清语要把璃鸢送过来,但是既然已经是这样结果了,便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到这里,苏浅眯起的眼眸泛起冷冷寒光,身上的气息一变,令一旁原本对于小姐师父没有太多敬意的柴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刀上的毒是什么毒?”
苏浅捡起地上那柄看起来生锈的大刀,转动刀身,看着刀刃上泛着灰褐色锈斑问道。
“锈毒。”
柴勇拇指指尖刺进食指,食指指头渗出血珠,柴勇食指微垂,血珠顺势落在刀刃上的灰褐色锈斑上。
随着鲜红的血珠落在这灰褐色锈斑的一霎之间,鲜红的血珠竟然瞬间灰暗散裂,灰褐色的锈斑上浸透着血迹渐渐散发出荧绿色幽暗的光芒,微微刺鼻的血腥作呕味从刀刃上传来。
“此毒乃是由玄金蜈蚣的身躯磨炼成粉状,再加上一些剧毒与抑香的草药炼制而成。由于最后炼制的颜色与平常刀剑放久生锈的斑点相似,故而称作锈毒。这锈毒平常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要不见血它便跟普通的锈斑并无两样。”
柴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掠过地上的李远。
“但只要见血,便会毒素滋生,侵蚀人的身体,瞬间使人的器官衰竭而亡。”
“你与我有血海深仇?”
苏浅听完柴勇的话,转头看着在地面爬动的李远轻笑问道。
还未在地面爬动稍远的李远听到苏浅的问话惨然一笑,回过头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苏浅,努力靠上一根桌腿,双手无力垂落在地上道:“没有。”
“那你为何要处处置我于死地?”
苏浅眼睛眯起,双手负在身后,手指间有几颗算珠在手心盘动,那柄生锈的大刀已经被柴勇握在手中。
“因为…”